她不想去看顾莎真正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一场败下阵了,有了邵景柯的台阶,就连忙下了,“好,六皇嫂带你去用午膳。”
最后,以夙沙蓉蓉灰溜溜离开结束。待夙沙蓉蓉带着邵景柯和几个丫鬟走远后,暖暖一脸崇拜地看着顾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夫人,这样与王妃作对……”“你只要记得,是她先找我麻烦的。”
顾莎懒懒地说着,抬起屁股又重新坐下,这石凳子也太冰了一点。“对了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暖暖有些犹豫地说,目光都有些闪烁。“这是一句很好的开场白。”
顾莎的的意思是,你都这么开口了,当然就是要说了,还有什么该不该说的。暖暖挠了挠脑袋,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自己要说的,才开口,“夫人你突然在大街上晕倒,回来之后,大夫给夫人开了药……”“我知道,是王妃耍了手段让我在婚堂上当众呕吐。”
“嗯,王爷是用毒高手,虽然不知道痴傻了两年突然一夜就好了,但是是他以毒攻毒帮王妃度过了为难,可惜……”“没什么可惜的,选脸还是选命,这个问题我想一般人都会选命。不过是王爷用毒才救了我的?”
“嗯!”
“不过痴傻了两年突然一夜就好了是什么情况?”
顾莎和暖暖在与风亭里像两个朋友,开怀畅谈了起来,但是不该聊的顾莎还是只字未提。聊了很久,顾莎将脑海里零星的片段一点点地连了起来,对邵景彦的了解也更多了一些,结果她对邵景彦那句“我会让你想起爱我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事实好像就是她和邵景彦曾有过一段感情,所以那时候她问他,为什么她非要嫁给他不可,他才会说因为她是他的王妃这么逻辑混乱的话吧……可是顾莎问暖暖,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或者邵景彦以前有没有过其他的王妃,暖暖都摇头说没有。这让顾莎更奇怪了,那她到底是怎么跟邵景彦有那些过去的?记忆里的邵景彦,是个装傻的王爷并不是真傻吧?难道是在王府上下都不知道情况下,他们俩纠缠上的?那她怎么会忘记的!不行,脑子都要炸了,不想了!太虚梦境外的六王府。“归隐哥哥,为什么妈咪和爹爹还不醒过来?”
顾连晟扁着小嘴,委屈地问归隐。这个美好又有爱但是就是不符合归隐与顾连晟之间的辈分的称呼,是归隐用顾莎和邵景彦的安全威胁顾连晟得来的。百来岁的人了,真是一点也不害臊。“连晟乖,等归隐哥哥找到好材料,你在梦中的妈咪恢复了记忆,她就能跟你爹爹一起醒来啦。”
归隐摸着顾连晟的脑袋,这孩子乖巧聪颖,实在是越来越讨他喜欢。而且这一口一声归隐哥哥,真是叫得他心尖涂了蜜似的,哎哟,这孩子太可爱了!等顾莎和邵景彦醒来,他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把这孩子借给他玩几年,就当是救了他们夫妻俩两命的回报。“小隐,要是景彦的妞儿知道被救醒之后的代价,是要让你蹂躏自己的宝贝儿子,我估计她宁愿永远睡下去哦,嘻嘻嘻。”
归隐的怀里突然冒出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但是虽说一团小小的,皮毛又软又顺,乍一看十分讨人欢喜。但是仔细一看,那脸根本不是兔子脸啊!简直就是穿着兔子装的怪大叔!而且他的耳朵……怎么会一只长一只短,一只大一只小,而且他居然会说话!这不是兔子吧?这一定不是兔子吧!这肯定不是兔子啊!“蓝蓝,不要这么叫我哦,我说了很多遍了呢。”
归隐伸手就从怀里把蓝蓝掏了出来,捏在手掌里,笑着恐吓道。蓝蓝就归隐手掌那么大,归隐轻轻一握就足以对他造成生命的威胁。“不要叫我蓝蓝!我也说了很多遍了啊!臭老头!”
蓝蓝在归隐手里扑腾起来,大声地抗议道。归隐弯弯的眉眼不改,只是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蓝蓝的雪白的毛从他指缝中挤出来,“你说什么?最后三个字我没听清?”
“啊!要尿了要尿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归隐大人!饶命啊!”
“你也可以尿在我手上试试啊?”
“不敢不敢!”
顾连晟看着,嘿嘿地笑起来,自从归隐来之后,他也不再每天把难过和哀伤写在脸上。看到顾连晟天真纯净的笑容,归隐也不禁心头一暖,随手把蓝蓝扔到了顾连晟怀里,“跟蓝蓝去玩儿吧。”
“嗯!”
顾连晟开心地抱着这只虽然长相奇怪,但是会说话的兔子跑出了屋子。他能这么快恢复精神,不仅是归隐的功劳,归隐的随身宠物蓝蓝同学功劳也不小。小孩子总是喜欢动物的,而且还是会说话会思考的动物,顾连晟现在跟蓝蓝简直已经像好朋友一般了。顾连晟走后,归隐转身打开了密室的入口,顺着台阶向下,宽敞的地下室正中间是一张大石床,上面是肩并肩躺着的顾莎和邵景彦的“尸体”。说是尸体,也并不是完全错的。进入太虚梦境的人,留在现实里的肉身不会呼吸,没有心跳,不老,也未死。置之一年,身体便会开始老化,甚至会跟普通的尸体一样,腐烂发愁,知道最后露出白骨森森。也就是说,一年里,如果他们没办法从太虚梦境中回来,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顾莎恢复记忆,黎清清用巫师的巫术设下的一切也将无用,他们将永远留在太虚梦境里,过着痛苦的受诅咒的日子,直至老死。这种巫术早就在几百年前失传,归隐也只是读过相关的记载,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而且他竟然愿意用自己三十年的寿命,赌这一场梦,只求这个女人生还。这女人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好像也就脸蛋和身材不错的样子,不对,生过一个崽儿了还能有这样的身材应该算是非常不错了才对。可是他的宝贝徒弟不是贪图美色的人,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呢?归隐对顾莎有了期待。从来到王府的这几日,归隐翻遍了无数关于太虚梦境的资料,寻求解梦的方法。由于几百年来都没有人真正进入过太虚梦境,也没有相关的人截过,对于太虚梦境几乎是传说一般的存在,而什么千奇百怪的解梦方法都有,更是个个都像传说。之后归隐想了很多天,最后还是决定找老朋友柳下惠搭把手帮个忙,两人的力量总是大过一个人的。随即他就起身去了柳下惠隐居的赤暮山,尽管长久未来,他仍然轻车熟路地进入了通往山谷的山洞,还在山洞里跟柳下惠的七彩蜘蛛们打了招呼。柳下惠见到归隐的时候,惊讶的程度仅次于见到鬼。“你这老不死的怎么来了?”
“因为你这老不死的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啊!”
两人太熟了,所以也就没多客套,简单地叙了叙旧,归隐就开始说正事。等归隐一提到自己的宝贝徒弟,柳下惠就有强烈的坏预感。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顾莎了,虽然顾莎总是装作一副对他很不屑的样子,但是他知道顾莎是嘴硬心软。刚开始她和顾连晟离开赤暮山的时候,她还会偶尔托人带礼物给他,方法就是让人站在赤暮山山脚下的迷雾外围,朝着十一点钟的方向用力地把东西扔出去,这样东西就会被扔到山洞里。虽然不出山,但是柳下惠还是会到山洞里看他的宝贝蜘蛛们,所以被扔进来的礼物柳下惠都能全数收到,无一遗漏。礼物上会有顾莎简单的亲笔信,可是现在离上一次的礼物到来时间已经有些时日了,柳下惠正有要去找顾莎的打算。三年的朝夕相处,又突然剩他一个人,百年都未曾感到孤独的柳下惠竟然也时常感到有些寂寞。就像一个穷人,如果突然富有起来,过惯了锦衣玉食,再让他回到贫苦的日子,是很难适应的。果然,归隐带来的消息虽然算不上极差的,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柳下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归隐有些诧异,“怎么?你认识我宝贝徒弟和我家宝贝徒弟的宝贝媳妇儿?”
和顾莎三年的相处,互相都有些影响,柳下惠现在非常合时宜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吐槽道,“你还真不嫌绕舌头。”
“朋友,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说正事,邵景彦和顾莎怎么了?”
“以前从来都只有我会让你说正事,你真的变了!”
两个仙人在大雾弥漫的山顶上,坐在小板凳上,时而拌嘴,时而谈事,用了两个时辰才相约一起动身去六王府,两人齐心协力帮助邵景彦和顾莎两人共渡难关。之后的六王府,经常能看到这样一番风景!一个三岁小男孩坐在一旁和会说话的兔子愉快地玩耍,两个俊美不凡,仙风道骨的男子坐在他们旁边翻阅厚厚的资料,时而正经交谈,时而互相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