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把头在地上碰的咚咚直响,沅湘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的同时又弹进去一颗药,陶氏痛哭道“沅湘小姐,今后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求你一定要准时给我解药。”
“看你表现喽。”
林生还在地上打滚,身上的衣服都蹭烂了,很多露出皮肤的地方都渗出血,他毫无知觉的继续在地上像一条虫子那样来回摩擦。身上出血的地方沾染的地上的灰,现在的林生那还有什么人样,乞丐都要比他看着干净。陶氏偷偷看了眼沅湘,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敢出声替林生求请。硬挺了快一个时辰,他才艰难的滚到沅湘身边对着沅湘不住的磕头,沅湘看了眼陶氏,陶氏立马上前把林生嘴里的布掏出来,林生哆嗦着对沅湘表着忠心。沅湘冷眼看着林生,见他满眼都是强烈的求生欲,拿出一颗解药转手给了陶氏“哼,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今日你就一路逍遥自在的西去吧。”
“沅湘小姐,小的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林生艰难的抬头看着沅湘,见沅湘把药给了陶氏,他急促的叫道“快,快,你快给我。”
林生刚把药吃到嘴里,身上的庠意便快速的消退,他立刻跪了下来郑重的对着沅湘磕头说道“多谢沅小姐赐药,请沅小姐移步,小人不才,这些年间略有积蓄,为表诚意我把这些年收敛的银子交给你。”
沅湘见他面有诚服之心,言语之间有了敬意,便起身随他前去。出了屋门,外面一片漆黑,冷风吹到身上不林生和陶氏明显的打着哆嗦,这二人身上的药劲儿还不曾完全消退,一路上互相搀扶着,来到一处地窖。林生在前面引路,不时点燃过道里的火把。三人一直往下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片金灿灿的光映入眼前,一块块金砖铺成了一条一人宽的小路,路的两旁放了好几个装满银子的大柜子。沅湘震惊的看着林生,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些钱财你是怎么巧取豪夺的?”
陶氏的嘴巴都张的都能塞下个鸡蛋,她也震惊的看着林生,问道“当家的,这钱都是你弄来的?”
林生面上一片死灰,他无力的说道“大小姐,眼下我的老底都交给你了,这些银子全都给你,只求能相信我的诚意。”
沅湘盯着林生看了一会儿,冷笑道“这诚意好像还少了很多。你若是诚心跟着我,那就不要掖着藏着,不然……”不等林生说话,陶氏到先嚷嚷起来“你……你……你有这么多银子,你还一天天的让我跟着你过苦日子,你真行呀你,我连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花,你可到好,守着银子一声不吭。”
林生任陶氏在身上打了几下,他茫然的看着这些金银,面上浮上一丝苦涩,良久他开口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您,请你继续移步。”
一连又去了四五个地方,沅湘看到最后都震惊了,此人真是太会敛财了,今天能强行收服他也算是一大幸事。陶氏从狂热到呆滞,她从没有想到庄子上竟然被自己枕边人藏了这么多银子,难怪林生从不要求那些庄丁住在这里。恭送沅湘回到她住的那间小破屋后,刚还喊着痛的受不了的陶氏松开搀扶着的林生的手,自己转身要往地窖走去。林生一把扯住她,低声呵斥道“你干什么去。”
“你松开”陶氏恨声说道“难怪你敢有花花肠子,我这边为了五十两银子上窜下跳,你到好,还弄了条黄金铺的路,咋不把你美死呢?我要去拿一点,不要再跟着你过这苦日子。”
“回屋,那些都不是咱们的。”
林生强拉着陶氏,硬是把她拉回了房间。关上门,捂住陶氏的嘴说道“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能做到吗?”
陶氏点点头,林生这才松开手,再次上前看门关好了,才掀开床上的铺的被子,满是遗憾的说道“我原本是想着把地窖的银子给她,咱们一家三口能得个自由,拿着这些钱隐姓埋名做个小地主,好好的过日子,那想到她竟然给我们吃毒药,等一个月后,如果没有发作,我们立马带着这些钱跑路……”陶氏狂热的看着这些银饼,嘴里喃喃自语道“发了,发了,当家的,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么多的银子,一直都在我身下?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呢?”
她说着又伸手拿起一块银饼放在嘴里咬下去,半晌才欢喜的说道“当家的,这是真银子,这是真银子,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做梦的吧。”
林生看着陶氏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歇了继续说日后打算的事情,伸手把床铺好,心事重重的和衣躺下。陶氏顾不上两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也不管身上的伤,破天慌的跟着上了床,她欢喜的说道我原来日日睡在钱上,怕是公主都没有这种待遇。没一会竟然呼呼睡着了。林生用胳膊撞撞陶氏,见她睡的沉,长叹一口气盯着帐子看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有点迷糊劲儿,门又被拍的砰砰响。他愤怒的喊道“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杏花一听她爹的声音更加不满意,“我都饿了半天了,爹娘,都快晌午了还不起,我要饿死了。”
陶氏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了林生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沮丧的说道“眼下鼻青脸肿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那江婆子还在庄子上住着呢,这副样子怎么出门见人呀。”
不等林生出声,她蹭的一下跳下床又掀开床铺看了一下,暗淡的眼光又亮了起来,喜洋洋的说道“当家的,银钱都还在,都还在呢,我一会儿就去买个仆人回来,老娘耍回富家夫人的威风”“你不要命了?”
林生指指西边“隔壁那煞星,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看你真是记吃不记打,老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