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半天,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丫头今天上街买胭脂正好碰到外出散心的静佳和凤云琴,而凤云琴眼尖地认出她是自己的丫鬟,然后就各种尖酸刻薄的讽刺,还说她不过半个月就出梅轩,说自己要一辈子住别院,再也别想回宫!凤韶的偏心瞎子都看得出来,所以凤云琴早早地解禁凤舞不意外,也不在意,更何况当日之所以会惩罚她们不过是她们让皇帝失望,如今再回想必定后悔想要补偿,但她侮辱自己的人,那就绝对不行!凤云琴,这笔帐先给你挂着,改日再去讨!眼下,还是先安抚好这个快要气哭了的小丫头吧!“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巴不得再也不回宫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可是奴婢就是气不过,九公主根本比不上公主,凭什么那样取笑公主!”
“傻丫头!”
凤舞弹了弹小丽的额头,轻笑道,“我根本不屑和她比,她所看重的我更是不放在眼里,不过,既然她惹到咱们小丽了,我答应你,一定给你讨回来!”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好,一言为定!”
看着双眼发亮的小丽,凤舞有种抚额的冲动,怎么觉得这丫头有当坏人的潜质?仅隔了半天,红杏就带回确切的消息,皇帝将凤云琴放出来主要是为了陪静佳,据说,静佳公主自从流产后精神一直不太好,白天倒还算正常,晚上却常常精神失常,见到谁就说谁害死了她的孩子,对其又打又骂,驸马府里的下人已经被她虐死好几个,驸马和皇帝又是心急又是心疼,正不知如何是好!“红杏,怎么这么隐秘的事你都能这么快查到?”
这事儿要永远藏着是不可能的,但红杏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看来要重新定位红杏,或者说欣贵妃的能力了。“公主,当年贵妃宠冠后宫,想害她的人数不胜数,若不是贵妃聪明地早早在各个势力范围埋下眼线,只怕早就死在那些狠毒人的手中了。”
说到这儿红杏的眼神迅速暗淡,“可惜,天妒红颜,贵妃竟早早就走了!”
不知为何,凤舞对欣贵妃的死并没有特殊的感觉,或许因为自己不是本体没法感受那种母女之情,但该做的她一件也不会少,如若让她查到贵妃的死和后宫那些妃子有关,她一点都不介意身上再背一些血债!“驸马府也有人?”
“是!”
“能说得上话吗?”
红杏迟疑了下,点头。附在红杏耳旁细细说了自己的计划,红杏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凤舞根本说不出话,直到被凤舞拍了下才回神,看着公主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崇拜,分明是狂热的膜拜,凤舞恶寒了下,赶紧将人推出去干活,关上门远离那种炙热的视线才松了口气,啧,这两个丫头怎么都这么让人心慌慌?最近东京的百姓深感生活多姿多彩,秦先生与卖身葬父女不得不说的故事才渐渐平淡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令大家茶余饭后不致无聊的新鲜事儿!日前,皇帝贴出皇榜,说是驸马爷的侍妾得了怪病,宫里太医都束手无策,静佳公主温厚贤德进宫请旨,只要有人能治好侍妾的怪病必有丰厚的赏赐,更可直接封为太医院首。东京的百姓感慨万分,静佳公主果然不负皇上的宠爱,如此贤良,当为当代妇人的楷模,男人又都羡慕端木倾如此艳福,娶了公主还能纳妾,侍妾得病公主竟如此关心。只是奇怪这侍妾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居然连太医都没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次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但没真材实料的不敢乱揭,有真材实料的要么已经在宫里当太医,要么根本不屑太医院首这职位,因此即使那皇榜张贴了半月有余却依旧没人揭榜!正当大家又要对这事失去兴趣,担忧未来茶余饭后的话题没着落时,又有人善解人意了,据说有位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纱裙的姑娘揭了皇榜,此刻正在驸马府为那侍妾诊治!端木管家有礼又不失身份地将揭榜的姑娘引入客厅,“凤姑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请驸马。”
“……”黑纱姑娘点点头,并未说话。片刻,一身暗红华服的端木倾从后厅走入,脸上带着温和谦逊的笑容,“让姑娘久等了。”
“病人在哪里?”
清冷的声音,单刀直入的问题让说话习惯拐几个弯的端木倾一怔,随即恢复正常,看着眼前这位被帽沿层层黑纱遮住容貌的人有礼道,“姑娘,因病人情况特殊,请允许在下问几个问题。”
黑纱姑娘默了会,“说。”
许是黑纱姑娘冷清的气场和单刀直入的爽利影响了他,端木倾下意识地也直接发问,“敢问姑娘芳名?师承何处?擅长哪方面的医术?”
“凤舞。无门无派,自学成才。行医至今,尚未遇到不能医治的病。”
冷酷又简洁的回答,端木倾皱了皱眉,她提供的信息太少,没法判断,再问,“姑娘姓凤?不知与东国皇族……?”
黑纱姑娘冷哼一声,一语未答。那声音中的不屑让端木倾腹中燃起一股无名怒火,同时又产生一种矛盾的快感,不过很快,两种情绪都消失,端木倾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凤姑娘,在下想给你提个醒,若是能治好贱内的病那你前途无可限量,但若是治不好,恐怕……”“恐怕没机会活着走出驸马府吗?”
凤舞轻笑,“放心,我不要求无可限量的前途。”
端木倾一愣,还没反应只听清冷的声音又传出,里头蕴含着无穷的自信,“我只要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