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突然到访,给莫小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阿姨您请喝茶。”
莫小年从冰箱里拿出来水果切好,端上来一杯茶。 秦柔摆摆手,“小年你不用麻烦了,阿姨把事情说完就走。”
莫小年丝毫不敢怠慢,上一个房东几乎没有出现过,更别提刁难她了,第二个房东隔三差五就来串串门,像个定时炸弹。 “最近我装修房子辛苦你了,工作这么忙还得应付装修,谢谢你呀小年。”
秦柔从脚下提起一箱干果,“听说现在的孩子都爱吃这个,阿姨带一箱干果给你。”
莫小年连忙道谢,“别见外阿姨,您装修房子也是我住的,说白了我也占了不少便宜,您太客气了!”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秦柔闭口不提自己来干什么,只是和莫小年扯东扯西,莫小年时不时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整整坐了一个小时,茶水喝光了三壶。 “不知道顾洲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也不好一直等着。”
秦柔看了看手机,问她。 “应该快了阿姨,平时这个点他加完班就回来了。”
莫小年内心一万遍祈祷他快点回来,再喝她晚上就睡不着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一落,顾洲就进了家门。 他看见自家母后和莫小年坐在一起喝茶,心里咯噔一下。 “您怎么来了?”
顾洲换了鞋,径直走向她们。 秦柔嗔笑一声,“我是房东,来检查一下不行啊?”
“行,肯定行。”
顾洲悄悄看了莫小年一眼,她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好啦,你回来了,我就说正事了。”
秦柔坐下,从包里掏出两份纸质材料。 这下换莫小年心里咯噔个没完,涨价不就是早晚的事嘛。 秦柔缓缓说:“我是你们两位的新房东,自然我们要重新签订一下合同,小年是今年六月份住进来的,现在是十一月,顾洲是两年前住进来的,鉴于你们两位情况不同,我决定涨租金一部分,小年依旧保持上一份合同的金额,顾洲呢,再涨五百元。”
莫小年的心情和初中期末考试结束发试卷一样大起大落,结果最后被涨价的居然是顾洲,她不敢说话,打量着面前这两位亲母子,战场的火焰开始慢慢燃起。 “您涨价的理由是什么?”
顾洲也不着急,问了起来。 “自然有我的理由了,不过你要是不同意,我可以给你两周的时间搬出去,”秦柔有点小小的傲娇,毕竟房子现在是她的。 莫小年尴尬得不知所措,这好像不是在涨价,这是在明争暗斗啊。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工作很忙的。”
顾洲心里一片愁苦。 “我也很忙的,你别以为我不忙呀!”
秦柔辩解。 “你忙什么?”
“忙着想孙女,或者孙子。”
莫小年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源头是催婚啊。 等一下! 那自己是什么?交锋中的牺牲品? 顾洲一头黑线,他无奈地看着新房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五百对你来说不多哦,将来要用作孩子的成长基金,你给,就住着,不给,就搬走。”
“好,我给。”
顾洲一口答应,立刻在合同上签字。 “爽快人,小年啊,干果是阿姨买给你的,不要和其他人分享哦。”
秦柔拿上合同,快速离开,莫小年都来不及打声招呼,秦柔就火急火燎地下楼了。 顾洲叹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败败火。 “哎——” “怎么?”
顾洲疑惑。 “那……那是我用过的……”莫小年轻轻指了指杯子。 顾洲放下杯子,泄了气。 —————————————————— 一个月匆匆过去,莫小年在实习生里出类拔萃,也正式升级成正式员工,这几个月她勤勤恳恳终究是有了结果,大家都吵闹着团建一下,顺便给她搞个庆功宴。 “不用麻烦啦各位,心意我都收下了!”
莫小年笑着摆摆手,她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本应该是她请吃饭的,她刚又交了半年的房租,兜比脸还干净,别说吃饭了,自己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年哥,都是自己人,你害羞什么呀,一个月来一次团建大家热闹一下,就这么定了啊,我去定饭店!”
自从莫小年展示了自己的男友力,提着两个勘察箱爬了两个山坡,韩启独一份给她起了外号:年哥。 大家都赞成,莫小年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晚上下了班,一伙人开车去了丰林火锅山庄。 “我打听了,这儿的薄片羊肉,薄如纸片,一烫就熟,刚熟的那一刹那蘸上酱料,一口下去飘飘欲仙。”
韩启还没进门就推销上了店里的肉。 “我怀疑你之前是做餐饮的,这家不会是你开的吧?”
班萱白了他一眼。 韩启狡黠一笑,“说对一半。”
“真是你家开的啊?”
谢之道把嘴里的烟取下来,不可思议地说。 韩启摇摇头,“说对的那一半是我之前做过餐饮。”
顾洲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在部队的时候被罚去炊事班掂了两个月大勺。”
“噢——”大家瞬间懂了。 菜单上来,谁也不客气。 “我要毛肚,毛肚丝!”
吴伯宇钟爱于毛肚。 “我要那个……那个……虾饺。”
谢之道补充。 碟子一个个填满了桌面,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口小锅,自己涮自己的食材。 “首先啊,恭喜我们又努力了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就该跨年了,第二呢,恭喜小年正式加入我们,司法鉴定科的专业人士。”
众人齐举杯,除了开车的人喝饮料,其他人都是低度白酒。 莫小年喝下第一口,有点辣嗓子,她赶紧吃了口肉压压。 “今天呢,我还邀请了一个人,只不过他在路上,咱们先吃。”
韩启突然想起这件事。 班萱咯咯一笑,“团建不属于工作范畴吧?”
“不属于!”
吴伯宇赶紧接话。 “那……说什么都可以喽?”
她又问。 “必须——滴!”
吴伯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飚出了东北话。 “顾队没什么想说的吗?”
班萱的目标非常明确,直接指向了顾洲,大家众望所归。 顾洲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肉确实薄如纸片。”
“哎——”众人失望。 莫小年瞬间明白了,她赶紧低下头,这种情况能躲就躲。 她以为自己可以躲的掉。 “年哥,你没啥想表达的?”
韩启明显在暗示她。 “这个肉啊,薄不薄不知道,就是那么点烫嘴。”
莫小年学着顾洲不正经。 “烫吗?那就喝点缓缓呗!”
韩启举着酒杯站起来。 莫小年顺势碰杯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美食能不能堵住人的嘴她不知道,但一定堵不住爱八卦的心。 大家其乐融融,三五杯酒下肚,莫小年居然有点晕乎乎的。 吃完饭,顺路的人打车一起走了,爱玩儿的人又攒了一个局,但是莫小年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顾洲把她放在车上,在其他人偷笑的目光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