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轿车疯狂在公路上行驶,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紧跟着一辆银色的越野,两辆车越来越近,咬得非常近,普通轿车的速度和越野没办法比,它忽远忽近在和越野周旋。 公路上的车很少,几乎没有,他们的速度愈加放肆。 越野的行驶很稳,速度没有怎么变化过,相反,轿车的力度忽紧忽慢,这时,从越野车上伸出来一只明光锃亮的枪口,直直对着轿车的轮胎。 一枪下去,偏了几寸。 轿车的方向被打乱,摇头摆尾地加速,平衡的力度被打破,越野非常轻松地跟了上去。 一枪再来,正中后挡风玻璃,玻璃应声而碎,轿车的驾驶者回头看了一眼,向座位下方挪动了几分。 “他x的,忒!”
黑色轿车里的人冲着窗外啐了一口唾沫,他只能紧紧抓着方向盘,防止车翻入谷。 越野车里有两个人,一个带着墨镜开车,一个手持M4A1卡宾,稳坐如山,在等待时机让前面那辆车协同里面的人一起粉身碎骨。 “打吧。”
墨镜男缓缓开口,他的嘴角有一处刀疤,冰冷之意直击心头。 枪口从副驾驶探出头,瞄准黑色轿车的车胎,猛地一枪,黑色轿车快速打转,一个没刹住,冲向了右前方的山体。 黑色轿车最终交代在了山体下方,黑烟直冒,这时已经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流了,公路上空空荡荡,轿车的油箱开始漏油。 危在旦夕的时刻,墨镜男也把车刹在了山体附近,让手底下的人把这个轿车主带走。 黑色轿车报废,无人问津。 山体索性不高,里面的人身上流满了鲜血,还有一口气吊着。 “拉走,一会儿车炸了。”
墨镜男和持枪男拖着血人上了车,留下一行血印子。 越野车消失在公路之上。 墨镜男开着车,副驾驶的狙击手坐到了后排,他用绷带把男人的伤口缠紧,防止他还没到目的地就失血过多而休克。 “他x的,晦气,我这是新买的夹克,蹭上脏血了。”
狙击手恶狠狠地用剩余的绷带擦着血,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 墨镜男不以为然,“行了吧,一件衣服能多少钱,这单做了咱们能吃一年,在乎这点。”
“你倒是心大,你看不出来上面的人不干净?今天这货手里拿了两公斤白面,整整两公斤,进去就没命了。”
墨镜男噗嗤一笑,“你脑子坏了吧,比起他那两公斤白面,你经手的人头难道就不多了?”
狙击手心里一顿厌恶,让墨镜男快点开车,“半路咽了气算谁的,加点速度。”
万迪在一栋废弃的统建楼里坐着。 郊区野外,一群违章废楼在这里矗立多年,无人看管,等着拆掉重建。 万迪:“还有多久?”
莫里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他的周围站了几个雇佣兵,个个脸上气势汹汹,满脸横肉,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万迪的手里把玩着一只烫金的打火机,火焰灭了亮,亮了灭,反复无常。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盖子自动合上,万迪将它塞回了西装的夹层。 “老板,人来了。”
墨镜男和狙击手抬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地走进来,男人疼地呻吟了几声。 莫里:“怎么这么慢?”
“这家伙死命跑,给他干到了山底下了,不然还真追不回来。”
墨镜男缓缓把血人放在地上。 莫里:“老板,你看怎么处置?”
万迪:“扔一边。”
墨镜男:“老板,结钱吧,人给你抓回来了。”
万迪的眉眼扫过血人,凌冽的目光里多了一点厌恶,“抓回来一只丧命之犬,怎么结?”
狙击手:“怎么结?当然是按照规定来,一分不能少!”
莫里无动于衷,他必须按照万迪的命令来。 万迪没有过多纠结于钱的数字,“给。”
莫里从身后拿出一个银色的锁扣箱,他拿起来有些费劲,狙击手用目光掂量掂量就知道钱差不多了。 “辛苦了。”
墨镜男:“哪里的话啊,您付钱我办事,在这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数,我就不点了。”
莫里冷淡地说:“您还是点点,大家心里都有数。”
墨镜男的动作稍有迟疑,他环顾四周,虽然这么多年刀尖舔血,雇佣兵个个都配备枪支的还是头一次见,他觉得这里杀气很重,于是说:“第一次合作,互相都信任。”
“走吧。”
莫里没有动手,让他走了。 墨镜男笑笑,和狙击手撤退了。 “老板,就这么放走了?”
万迪:“和他们交易,规矩还是到位些比较好,毕竟我们初来乍到。”
他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站在没有玻璃的窗户口,目送越野车离开。 血人在地上躺着,他断了一条腿,眼睛里都是倒着的人影。 万迪的注意力回到了血人的身上,即使血人在地上痛苦地扭成了虫,他也不为所动。 莫里半蹲下,问:“货去哪儿了?”
血人不说话,他的嘴在艰难的呼吸。 “继续。”
莫里又问:“货,去哪儿了?”
“金三......金三角。”
血人支支吾吾地蹦出来几个字。 “一共多少货?”
莫里继续问。 血人觉得自己毫无生还的希望了,因此没有回答,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来替你回答,一百公斤流入金三角,分别流向北缅、清迈府北部、老挝琅南塔,对吗?”
万迪从腰间掏出来一把尖锐的刀,刀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血人满眼的恐惧和无奈,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万迪:“你胆子真大,三叔,连我的地盘都不放过,借着我的名声大肆买卖,惹到了缅清的军阀,还得我给你收拾残局。”
刀尖划过三叔的喉咙,停住。 三叔哑口无言。 半个月前,万迪的新货大量流通至缅甸北部,以至于影响了割据一方的军阀的利益,军阀联合把万迪的货劫持了,数以公斤计的货物打了水漂,万迪一夜之间损失了上千万,这都拜赐与三叔的贪婪和不守规矩。 “你们的古语,眼中钉肉中刺,我现在就是北缅的眼中钉,把我的市场毁于一旦,你满意了?”
三叔流下一行清泪,混着污血,淌在万迪的脚边。 “贪心不足蛇吞象。”
莫里顺势拿起了一根针管,里面有半管浑浊的白色液体,粘稠的液体被推至针尖口,蓄势待发。 万迪一点头,莫里就把液体直接注射在了他的胳膊里,浓度极高的卡罗因随着快速流动的血液贯穿至三叔的身体之内,他开始非常不适,心脏承受不了如此浓度,颤动感一阵接着一阵。 没过十分钟,三叔的眼球开始突兀,几近爆裂,青筋四起,血液喷涌地更加厉害,他死死盯着万迪,眼底的恨意一目了然。 “手脏了的人,留不得。”
一行人离去,剩下个半死不活的傀儡留在原地,等待死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