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疑问：“变了？什么变了？”

“他的眉头很明显地向上挑动了一下，这代表他那一刻有些不安的情绪存在，杜豪一定是心虚了。”

顾洲露出浅浅的欣慰的表情，他默认了莫小年的说法。　　李威恍然大悟，同时也疑惑这小姑娘什么时候博览知识了，“原来如此，你是从哪儿学的啊，几个月不见有长进啊，顾队的心思都被你看透了。”

莫小年刚想得意地笑笑，却看见顾洲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她就心虚了。　　因为这本书是顾洲书架上的一本《微表情鉴定》，几个月前，莫小年刚搬到顾洲的房子，第一天便睡错了房间，还自作主张读了人家的书。　　她的一番精彩讲解，刚好暴露了她偷偷看了顾洲的书。　　顾洲倒是没有计较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书架上就那么几本书，本本都与犯罪侦查有关，他现在都能直接默念出来莫小年说的知识点是哪一章节的内容，只不过没必要，她说了，不就等同于自己解释了吗。　　“吴伯宇，汇报学校的情况吧。”

吴伯宇从佩服莫小年的心态里抽离出来，立刻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逐字逐句地念：“第一，庞娜在学校就一个朋友，那个女生不太了解庞娜的社会关系，第二，前天中午放学后，庞娜是自己坐公交离开的，她家在栀海北路，公交车是往栀海南路行驶的。”

老谢看着他念报告就来气，“念念念，你小子啥时候能把笔记本放下来，不训练自己脑子记！案情那么多你啥时候能记过来！”

一记拳头砸在吴伯宇的肩膀上。　　吴伯宇吃痛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他不就是怕有遗漏而已，又不是谁的脑子都能记住那么多信息，“谢哥，我这不是为了是万无一失嘛！”

谢之道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当年刚做刑警的时候，连轴转，哪有时间用笔记本记，全得靠大脑这个内存容器。　　顾洲打了一个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分头查监控吧，注意力要多放在杜豪身上。”

“是。”

法医的职责就是尸检，后续跟进的工作几乎不归他们管了，他揪了揪莫小年的衣袖，“下班哥带你去下馆子呗，听说新开了一家了麻辣小龙虾，新用户可以减免点钱，特划算！”

莫小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有打折才想起来请我吃饭？”

“那不是一直没机会嘛！”

李威和莫小年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韩启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背影，用余光扫视了一下顾洲，发现顾洲的视线果然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剑眉星目里多了点幽怨，冷峻的眉锋也柔软下来。　　“得了，别吃醋了，你有本事你也下班去吃麻小，咱没那命！”

韩启最见不得顾洲这种欲求不得还要默默付出的性子，和他出国前完全不一样了。　　顾洲什么都没说，他甩了一条链接给他，“把这条街的监控都查一遍，包括公交车。”

韩启叫嚣：“凭什么？那你干什么去？”

“吃麻小。”

顾洲最烦别人戳中他的心思，偏偏韩启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是给他添堵，他吃什么醋了，大庭广众之间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栀海南路的公交车就三两，查起来还算比较容易，一个小时之内就找到了庞娜坐上的那辆公交车，她上车之后大概等了五站左右，就下车步行了。　　“五站后是哪儿？”

“青海国际。”

韩启一拍脑门，兴奋得像个孩子，“这不就是杜豪他家！”

所有的指证都指向了杜豪，只要找到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就可以抓捕归案了。　　“我们还没有直接证据。”

庞娜的行程路线让所有刑警兴奋不已，这可以证明，杜豪明显掩饰了庞娜去过他家的事实，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为什么要隐藏这个事实，是怕引火上身还是故意躲藏。　　侦查的进度一点一点推进，不知不觉大家都耗到了凌晨十二点。　　莫小年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顾洲想给她发个微信，告诉她不用等自己回去了，提前锁好门睡觉就好。指尖已经落在他和她的聊天框中，却迟迟没有打字，太刻意了吧，李威会把她安全地送回家，然后她自己也会早早睡觉，何必多此一举。　　顾洲将手机屏幕关闭，揣进兜里。　　莫小年洗完澡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顾洲还没有回来的音讯，甚至一条微信也没有给她发。　　她突然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留门。　　想法涌动着，她刚打开手机，又觉得自己在影响他查案的进度，于是关掉了手机。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丧失了些安全感。　　莫小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很高，微小着递给她他的手。　　“你该睡觉了！怎么回事！”

莫小年觉得自己开始做青天白日梦了，什么人都敢放进自己的梦里。　　她没有关房间门，突然门外有一点动静，她警觉起来，是锁动的声音，顾洲回来了？　　门没有被顺利打开，莫小年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她听着这个动静不像是顾洲回来的声音。　　楼道里的声音？　　她悄悄走到猫眼旁，客厅里没有开灯，所以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缓缓看向外边，有一个人影趴在门口，他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了一会儿上前看一眼，很明显不是顾洲的身影，莫小年的心脏快要跳了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男人手里捏着一把改锥，在外面踱步，他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那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就盯着猫眼，莫小年在里面仿佛在和他对视。　　睡之前，莫小年就把门锁好了，锁了两道锁，只有钥匙才可以打开，男人显然是打不开，在硬撬。　　莫小年手里紧握着门把手，腿都发软发酥了，她腾出手给顾洲发了一个微信。　　门口的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时不时还要靠近猫眼往里看，莫小年心慌意乱，顾洲没有回复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