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儿见状本能的一抬手臂就要去抓那小孩子的手,可小孩子却一个后空翻从榻上翻下躲开,叶菲儿当即起身,就着那屋中并未熄掉的灯火看清了那小孩子的脸。“是你!”
叶菲儿十分惊讶,因为小孩子这张十分俊美的脸赫然同先前沐浴时所见的那张一模一样!小孩子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即他向后转身绕过了屏风拉开了房门便往外逃。叶菲儿怎么可能由着他跑掉,鞋子也不穿,抓着枕头下的那三把匕首就追了出去。多年的特工生涯养成的习惯,使她不会褪光了休息,如今也是一样,只不过往日穿着背心短裤,如今却只能穿着那个高裙,而这夜里的风一吹,那裙子便哗啦啦的飘起,跟个风筝似的兜着让她跑动起来十分受阻,而那个小孩子却跑的十分快,叶菲儿眼看自己一个大人的腿脚竟然要撵不上了,手起刀落朝前就是甩出一把匕首,前方小孩的身子闪了一下,似被扎中,可等叶菲儿跑到跟前,小孩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残留的一把匕首而已。她一把抓起匕首,将匕首上沾着的一根藤屑抹掉,而后看了看前方,心道:这孩子不简单啊,竟然躲的过我丢出的匕首!可是,我刚才好像命中了啊……正在诧异间,前方有身影闪过,叶菲儿立时迈步狂追,她跑的越快,那裙子就越是阻碍,终于她烦躁起来,手中匕首方向一变,朝着自己的裙面上一划,兜风的风筝不在了,飘逸的裙摆倒是跟着她那两条长腿在夜里飞奔。叶菲儿追着那依稀的动静,几个腾挪拐弯间,就冲到了一处华美的殿外,而月光下,她只来得及看到那窗棂的一闪之光。“小家伙,我看你往那里躲!”
叶菲儿口中轻念了一句,立时朝着那窗户奔了过去,继而也一个纵跃从窗户里钻了进去。殿内很安静,昏暗的灯火每隔五步的距离便有一盏,倒把这里映出夕阳之色来,使得精美细致的雕花桌椅床榻尽显柔和。只是叶菲儿没功夫欣赏,她小心的察看着四周乃至头顶的大梁与藻井,竟没看到那个小孩子的存在,而正在她疑惑这小家伙躲到哪里去时,猛然间内里有了一点悉率的声音,叶菲儿立刻冲着声音摸了过去,就看到一座用象牙雕刻的罗汉榻青纱微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捏着匕首小心的摸了过去,继而猛然一捞青纱,将匕首指向内里:“不许动!”
但是这一刻,叶菲儿傻眼了,因为青纱帐中的牙榻上不是那个小孩子,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光洁着身子睡在绫罗绸缎中的男人,一个有着灰蓝色眸子,鹰钩鼻,以及茶唇的俊美男子——哪怕这一刻他的眼眸惺忪眼神茫然诧异,他也依然是俊美到叫叶菲儿震惊的想要大呼妖孽。“你,你要干什么?”
男子盯了眼匕首出声问话,那软昵的声音还带着初醒后的鼻音,莫名的有些磁性。“啊,抱歉,我弄错了!”
叶菲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顿生一种挫败感,她收了匕首:“你有看见一个小孩子吗?”
“小孩子?”
男子一脸茫然,叶菲儿摇摇头:“看来你不知道,抱歉扰了你的好梦,你,继续。”
说完她放下了青纱,向外退。“站住!”
青纱撩开,那个男人伸出了脑袋和半个肩膀:“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本宫这里。”
叶菲儿闻言回头:“我姓叶,跟六王爷一道回来的,至于到你这里,是因为刚才有个小孩子出现在我的床头要拿针刺我,我追他过来的。”
“刺你?”
男子挑眉:“你看清楚了吗?”
叶菲儿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说道:“我睁眼时他正要抬手刺我!我看得很清楚。”
“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男人摇摇脑袋:“你适才那匕首对着我,倘若我不听你解释,大叫一声有刺客,那你岂不是来刺杀我的了?”
叶菲儿盯着那男子:“你说的是有道理,只不过,我为什么要刺杀你呢?”
“你刚才说的什么小孩子又为什么要拿针扎你呢?”
叶菲儿眨眨眼:“你知道这个小孩子对吗?”
说着她匕首之把已落掌心:“他在哪儿?”
男人看了看叶菲儿手中的匕首:“一个小孩子,你至于痛下杀手吗?”
“生死存亡的面前,我的眼里不会分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小孩。”
叶菲儿认真的言语,这些年她面对过多少任务,连浑身绑着炸弹的孕妇的遇见过,倘若她一时怜悯或是手软,那结果会难以承受……“女人,你的心,太狠毒了吧?”
叶菲儿嘴角上勾:“狠毒?当你的性命因为一时的怜悯而丢失的时候,你会后悔自己的怜悯的!”
叶菲儿说着向前一步,匕首已然指向了男子:“说,那个小孩子在哪里?”
男子叹了口气:“我劝你放下匕首回去吧,要知道在本宫的面前,只有我问你的可能,没有你问我的资格!”
叶菲儿忽而一笑:“那不见得!”
说着她一个奔步上前,匕首已然搁在了男子的喉咙上:“现在我有资格了对吗?”
男子望着她一时无语,而就在此时,却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男子看她一眼,压低声音急速说到:“收起匕首,上榻!”
“什么?”
“你如果不想被当刺客,不想后半生面对颠沛流离的话,最好听话。”
男子盯着叶菲儿快速的言语着。叶菲儿咬了下唇,收了匕首抬手一扯青纱,就跟猫儿一样滚了进去,立时男子将青纱拉好,抬手把绫罗绸缎往她身上一搭:“聪明的就当你自己是哑巴是聋子!”
他说完这话伸手搭在了叶菲儿的身上,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揽她睡觉的样子,而此刻青纱外依稀有身影晃动。“六殿下,您该用药了。”
外面的声音是那种独特的公鸭嗓子,随即男子放开了叶菲儿的肩头,一拨青纱伸出手去,将那一叶玉盏拿了进来,仰头喝下。“六殿下今日倒是痛快。”
男子还了玉盏:“滚!”
太监欠身:“奴才这就滚,不过三王爷叫老奴给六殿下您带句话,说,只要六王爷您肯交出国之灵宝,天牢里的人都可以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