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老头子不是说…哎呦喂,不是说就来处理个假老道吗,结果搞成这鬼样子,他是嫌咱俩在庄里吃太多了吗?”
孔昕在一堆废墟中坐了起来倚靠在墙上,忍着伤痛掸掸尘土整理下衣衫,抬头望去:“靠,两层板儿都塌了,这也太垃圾了,怪不得烂尾。”
张俊捡起一边的手杖铛的一声杵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来抹了把头上的鲜血,将手杖扔向孔昕,说道:“半路杀出这么个狗东西,老爷子哪儿能算的到啊。就为了个小石头追了…得有个三五十里了吧?”
说着,张俊从拉链口袋里掏出一块赤红的小石头,其中还有不少细小的点点银白,就像是血红的天空中亮起的点点星光。石头整体圆润光滑,有一面是个截断,应该是直接从某块大石头上敲或掰下来的一小块儿。
“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吧?”孔昕拄着手杖走了过来,越看张俊手里的红石头越觉得像是个大宝贝,很值钱的那种大宝贝。
张俊闻言将石头丢给了孔昕,转身走向另一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把这家伙绑起来弄醒问问呗。”说着,张俊脱下自己破烂的外衫拧了几圈当绳子用,顺便还伸脚踢了踢地上那人,确定没反应才走近蹲下去绑他:“这狗东西挺能耐,要不是楼板塌了咱还……卧槽?”
, 惊呼之时张俊已经将那人的手扳到身后,却是发现他身下流出了鲜血。把那人整个翻过来才发现他身下有数根手指粗的钢筋凸出地面,好几根都被砸弯了下去,很不幸的是最中间的两根直接扎进了那人的心口处。
“卧槽!死了?”孔昕也是一惊,走上前来说道:“这特么跟咱们可没关系吧,咱仨人儿,就他好死不死趴钢筋上了,不算咱们弄死的吧?”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
张俊说着捡起一边的背包掏出手机,虽然屏幕裂了但好在还能用。
简单交代了位置,两人忍着疼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片烂尾楼区,烂尾楼区外到处都是荒地,只有一条看上去很新的没修完的大马路,这路一直向前延伸,直到没入无尽的黑暗。 月朗星稀,两人顺着马路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看到了远处的点点亮光随后决定先休息一会儿,于是便坐在马路牙子上等接应的人来。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亮光向着自己这边移动过来,速度很快,越来越近。 “不对啊,这起码六七辆车,永德的人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待看清后张俊皱眉起身,从背包掏出两根一尺余长的红色木棍。
“卧槽,确定冲着咱们来的?”孔昕也起身将手杖拎了起来。
“不然呢?”“那不跑?”
“是你还能跑的起来啊还是这附近有什么地儿能躲啊?”
孔昕四下一看,四周尽是稀疏的杂草并且地面较为平坦,人家又有车,自己又有伤,没法儿玩的。只能心里暗暗祈祷那只是一群来这里撒欢儿浪荡的小青年。 小青年,那确实是,而且还不少。不到十分钟就把两人给捆了起来,被他俩打伤的几个还上来好好招呼了一番,其中一个年纪小一点儿的捂着窜血的口鼻边哭边对着两人踹了好几脚,之后这群人便将他们俩所有东西一扫而空扬长而去。 “草,看样子不像是临时起意啊,咳咳,呸。”
吐了口血水,张俊愤愤的盯着远去的车队:“应该是受人指使,估计永德也得有问题。”
“区家?”
“应该不是,咱俩手里又没有区家要的东西,再说,他们有求于老爷子,不会轻举妄动的。”
“难道是老头儿的冤家?很有可能啊,靠,让我知道是谁非尿他一脸。”
永德一共来了两辆车,一辆接人,一辆去处理事故现场。当接应的人看到两人状态时很是诧异,孔昕只是脸熟,但张俊那是老朋友了,这家伙竟然让人给绑了? 在车上司机刘刚一直在说话,想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自认和张俊也算是朋友,却不想这次两人根本不搭理他,还时不时给他个白眼儿,搞得刘刚很是郁闷,索性闭嘴不在自找没趣。 车子缓缓停在竹石茶庄门口,可还没待停稳又是加速掉头驶离,门口接应的人只听到车内传出一句:“市院,赶紧。”
茶庄的人闻言知道出了事,也是赶紧驾车跟上。 孔昕检查完之后是肋骨和手臂骨裂,中度脑震荡,还有一些或重或轻的挫伤擦伤淤青等,倒是性命无忧,最好住院不住也行。 张俊是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受伤不轻好在经过救治没有了生命危险,只不过还在昏迷。 医生以为是出了车祸,热心的想要帮忙报警,直到茶庄那边和医院熟人联络后才作罢。 “小混混?”
,病房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张俊病床前。
“嗯,九哥说是受人指使的,但又排除了区家。四哥,好查吗?”“人蒙脸车盖牌儿,你又没看清什么车型。回头找人看看交通监控,或许有线索。”
孔昕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没看清,是不懂,就知道两辆越野三辆小轿和两辆斗轿。”
“斗轿?哦,皮卡是吧。”
四哥宁伟扭头看向孔昕:“我回头去查查,不过你把祖师爷给弄丢了,就先别回茶庄了,今早给师傅把脉感觉老人家心脏不太好,刚给他抓了些药吃。回头儿我就跟师傅说你回老家了,正好前两天师傅还气你性格懒散进步太慢的,也算让老人家眼不见心净吧。”
孔昕看着自家四哥,眨巴眨巴眼,叹气道:“行吧,别回头儿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早知道不跟老爷子换了,谁想到一根破铁棍子都有人抢呢。”
“那是祖师爷留下的信物,要不是看你小又那么死皮赖脸,还不要脸的让小师妹帮你说好话,你以为师傅会跟你换?”
“我可是拿金丝木换的那破铁棍,总的来讲老头不亏。”
宁伟嘶的一声吸了口气瞪着孔昕:“这俩能比吗?”
。
孔昕瞄了眼宁伟略显心虚,小声道:“行行行,我知道不能比,关键没想到会丢啊。哎四哥,你说我现在裹满纱布躺床上师傅会不会稍加原谅啊?”“滚蛋,马上。”
“唉唉好嘞,拜拜了您呢。九哥醒了告我一声啊。”
离开医院后孔昕直接去酒店住了几天,等外表伤痕不明显才回小姨家。就这还是被小姨发现,又是担心又是数落,警告孔昕以后不许再打架。 张俊昏迷了两天才醒来,住了一周院就回家休养了。 可惜的是这些天来没有查到任何劫匪的信息,而死在烂尾楼的那个男子也是查不出任何头绪,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的那么一个人。 除了这俩烦心事儿孔昕过得倒也舒坦,学校之前就悄悄办理了休学,但还是每天像上课时一样出门回家,因为休学的事儿小姨并不知晓,其实都是出去跟刚从外地办完事儿回来的尚旸逛街上网去了。 不过一直这样也确实腻得慌,所以干脆就跟家里人说自己办了休学,想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至于理由,说是大三学习压力大,因此家人也没说什么。毕竟他成绩一向不错,也确实五年没回过家了,孩子想家了谁也不会拦着。 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来讲,五年,挺长一段时间了。 回家肯定要带点儿东西的,一堆云苏市特产,弟弟的衣服玩具,老妹和老妈的化妆品首饰,老爸的手表和一个偶然在街边看到的正在打折处理的戒烟神水,孔昕让尚旸尝过了,不确定是否能戒烟但确定至少不会有毒。 孔昕在小姨家借住五年,假期也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回过老家。虽然经常和家人视频通话,假期时他们会也会过来云苏市这边玩儿,但那个记忆里的云鼓小城一直是孔昕放不下的牵挂。 小弟已经四岁了,老妹儿也上了大学,老妈在小弟出生后便成了家庭主妇,老爸则更加努力的给家里孩子赚嫁妆和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