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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晴天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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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三年,方腊起义被灭。同年,朝廷选拔官员不再限于从国子监和太学院选拔,停止十七的科举殿试再度重启。殿试三甲中三皇子赵楷竟然名列第一,为避嫌,最后确定排名时,宋徽宗大笔一挥,让排名第二的王昂定为状元,三皇子为榜眼。

宣和五年,随着辽国被宋金联合歼灭,大宋终于收回太行山以南的燕京、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等七州,实现了大宋开国以来最大的疆土领域,汴京地区人口高达一百五十万,商业、贸易繁盛,大宋迎来了一时无两的盛世。

公元1123年,也就是北宋宋徽宗宣和五年,5月初五申时,地点:江南东路池州州府地界内九华山的一个山谷小镇阳谷镇。

唐淼(虚岁13)在镇上的侧街狂奔着,脚步踏着内巷的青古板,跑得比兔子还快,后面追着几个个头差不多的小孩子。

前几天,淘气的唐淼又惹事了,帮他的小伙伴揍了一个米店东主的孩子胖头安,今天和小伙伴在镇外小溪玩耍结束回到镇上,刚分开在各自回各家的路上时,就被那个小胖子和他的小伙伴在小巷子堵上了。

唐淼转头发力一下冲撞开挡在后面的两个小孩,从那2个小孩子中间冲了过去,两小孩被撞到左右两边。突出前后围堵,唐淼狂奔。小胖子一声:“追”,5个小孩就追着唐淼跑,唐淼越跑越远,渐渐离开了小镇的主街。

小镇上的日子就是这样,普通百姓的孩子没钱进私塾的,平时帮大人干些活,闲下来就是街上和其他小孩子打闹追逐,摘旁边小山上的野果,掏树上的鸟窝里的鸟蛋,在小溪里涸水摸鱼摸泥鳅,甚至还会胆大妄为地去摘野蜜蜂巢。

今天跟往日不太一样,因为追逐的小孩子没停下来,有一个孩子明显体力很好的,竟然追得很近一直追唐淼到镇外的一个小山坡的山脚,其他小孩子就落在后方二十多米远跟着跑,小胖子落在最后头有四十多米远。

唐淼终于跑不动了,在跑上山坡时脚一软就倒在地上,然后两手扶地正要起来,那个紧追不舍的小孩子扑了过来把唐淼扑倒在地,全身发软的唐淼试图挣脱后,两人撕扯没几下,后面气喘吁吁的孩子陆续追了过来,然后扑在唐淼身上,这下唐淼起不来了。

那3个后面跟上的小孩子把倒地唐淼按住围了起来,唐淼挣扎无效,豆大的汗从这几个小孩子额上流下来,背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没一会,那个胖胖的小孩跑近小山坡就喊了起来:“给我打!”

4个小孩子就开始对唐淼拳打脚踢起来,没一会,喘着气的胖头安才跑到跟前,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大树,道:“把他绑在那树干,我要好好教训他!”

那4个小孩子顺着胖头安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不远处一棵大树有绑牛的绳子,就把唐淼拖了过去。唐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就把唐淼靠坐着树干,然后把唐淼绑了起来。

胖头安擦了把脸上汗,责骂:“你竟然敢打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回”,然后拍唐淼的头、抽唐淼的脸,没打几下,又喘起气来,道:“我歇完再打你。”

然后胖头安就坐在地上,两脚一伸展,两手扶着地,喘着气。

突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原来的晴空竟然响起了闷雷,一个闪电一样顺着从树顶往下滚,几乎是贴着树干击到地上延伸到远处,然后又是一个闪电下来,然后又是一个……

其他小孩子吓得呆了一下,看着脸上被烧出五道焦痕昏迷过去的唐淼,知道闯祸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快跑!”

,5个小孩慌不择路地撒开双蹄跑开了,逐渐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一个放牛的男童看到昏迷着被绑在树干的唐淼,急忙跑下小山。没太久,2个大人跟着那放牛的孩子喘着气跑了过来,解下了唐淼。

阳谷镇位于山谷的一片平地,虽然是山谷,但面向朝阳,故称为阳谷镇。因为没有大片平地,所以镇上没有大地主,镇上的百姓基本有自己的田地。镇上居民有三百多户,田地很少,大多数都是移居过来的,出了山谷不远就是一片平原和一条官道,平原的田地多数是镇上大地主崔大善人的,而平原的中心就是青阳县了。

小镇上的男子平常进山里找些山货去县里卖,不然就是到县里出卖点劳力。

唐淼的继父唐丰是个木匠,自己本身还有3亩耕地,平时在山谷自家的田里干活。要是其他地方有木工活,也会过去做些木匠活赚多点家用。山谷小镇虽然粮食收成不多,但好处是这几十年小溪一直有水,保证了粮食的收成。再不济,进山弄些山货野味也可以,山里人都这么一代一代的过来,靠山吃山。

大概6年前(1117年黄河缺口,死了100多万人),唐丰在皋城做木工活时遇到了带着2个孩子逃荒来的唐淼妈。

当时,很多逃难到皋城的受灾流民,因为实在饿得没钱吃饭,有些就在卖儿卖女换点钱买吃的。当时,唐淼妈正在和一个当地财主的管家谈买卖唐婉时,被唐丰看到了,阻止了唐淼妈卖女儿,说可以照顾唐淼他们,等他们情况好了再作打算。唐丰买了食物给他们,吃过东西的唐淼妈清醒了一点,不再考虑卖女儿了。唐淼妈被唐丰收留后没多久就嫁了唐丰,毕竟有些姿色的女人不愁嫁。唐淼妈王氏嫁了唐丰后,孩子就由原来的邓姓改了唐姓。

不过,在唐淼的弟弟唐彪出生后,唐丰对唐淼态度就不太好了,毕竟不是亲生的,心思都放在唐彪那里。

唐婉比唐淼大6岁,到了继父家3年后,唐婉就嫁人了。唐婉遗传了亲生父母的外貌优点,一到婚配年龄就很多说媒的。唐婉去年生了头胎,没养活,今年2月又生了刘珩。这个年代的人家都这样,新生儿的存活率没过半。

而唐淼长得像他妈,虽然样子普通,但白白嫩嫩的挺可爱。当然,街坊邻居平常说笑时也会说些什么让唐淼跟我家娘子订亲的话。

其实在唐婉和唐淼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但都没养活。即使在帝王人家,生育孩子的成活率也超不过一半,更别说是普通人家了。

而唐淼小时候刚会走路,就由姐姐唐婉带弟弟唐淼。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都这样,大孩子带小孩子。所以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

姐夫是青阳县里大户人家的三少爷,读书考不上功名,开着个半死不活的布铺,有次到镇上收货款时见到唐淼的姐姐唐婉,就找了媒婆说媒,唐母觉得唐婉嫁个家境好些的人家,以后衣食无忧,甚至还可能帮衬一下娘家,让唐家得到些依靠,就同意了。幸好,姐夫虽然在外面为人不怎么样,也没啥钱,但对唐婉非常疼爱,顺带也孝敬丈母娘,更顺带照顾唐婉疼爱的弟弟唐淼。有了这个大姐夫刘琦爱屋及乌的照顾,唐淼日子也不算难过。

平常的日子里,唐婉只要有机会,就会把弟弟带回夫君家,吃好玩好,还让夫君刘琦教唐淼认了点字。刘琦对唐淼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即使在去年有了儿子刘珩后还经常说,“刘珩要有淼儿那样白嫩就好了”。每当这时候,唐婉就会给他白眼。

唐淼虽然个子不高,白嫩的外表下性格比较倔强,而且对同龄小孩子有些号召力,平常镇上也有2、3个同龄的小孩子跟在唐淼屁股后,跑附近的小山玩,下地里挖红薯,爬树摘果子,小溪里捕鱼。在唐淼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生父的印象,毕竟那时太小了。在唐淼最早的记忆中,就是那一段和妈妈、姐姐逃荒挨饿,后面的日子都基本能吃上饭不会饿着,特别是唐彪出生前,每次唐丰捉到野味回来,都会有好吃的,毕竟小孩子都爱吃肉。

唐丰是手艺不错的木匠,找他干活的人家不少,所以唐淼很快也学会了些木工活,有时还要跟唐丰一起出去帮帮手,而且从目前来看,长大后唐淼的木工手艺很可能会超过唐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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