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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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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没有允许周杰带杨轩出去玩,因为下午周彦国就要回来。

下午申时,放衙回宅的周彦国见过外甥后,客套了几句,然后沐浴一番换上便装带上家人和外甥往樊楼去。大家分坐两辆驴车前往,周彦国亲自赶车,让杨轩、周杰和一个婢女坐一辆驴车,周夫人、周泉、周炎、周淑仪和一个男家仆坐一辆。

两驴车从巷子左转右转行到了杨轩来时走的那条宽路,然后沿着道路往北行。

杨轩问周杰道:“这条路怎么这么宽啊?”

周杰回道:“这是御道,圣上正式出行就是走这路出城的,所以要宽。”

杨轩问道:“这御道中间的部分,都没人和车马行走,是不是有禁令?”

周彦国道:“然也,人和车马只能在这黑漆杈子外行走。”

一路上,周彦国和周杰跟杨轩介绍沿途途经的食店和瓦舍勾栏。

周彦国道:“东京这地头的瓦舍勾栏,节假日里,都有好看好玩的,象看戏看杂耍,海陵那肯定没看过。等过几天假日,你姨父我带你出去转转。”

杨轩听着挺感兴趣的,但想着见识这些需要花钱,就忍着不表态只默默听着。在生父牺牲后,杨家的经济便越来越差,所以杨轩渐渐的学会了懂事学会了省钱,也学会很多生活需要的劳动技能。

没多久,就到那横跨汴河的州桥。那州桥的宽大确实震撼,象海陵和扬州那么多水桥,都没见过有这么宽阔的桥面。桥两侧的石梁、石柱栏杆都刻有雕像,只是坐在驴车上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杨轩感叹道:“怎么这桥这么的宽啊!”

周杰抢道:“这是州桥,也叫天汉桥,有五十步宽,乃咱们整个大宋最宽的一座桥。”

在这不到一天时间,汴京太多景物让杨轩感到震撼了。昨天那没有桥墩的虹桥,然后那宏大的瓮城和城墙,还有这御道,到现在这州桥。

杨轩道:“京城好像什么东西都比咱海陵大啊。”

周彦国道:“自然,轩儿你猜这御街有多宽吗?”

杨轩望着周彦国,有点犹豫的道:“一百五十步宽?”

杨轩有点担心自己所宽度说大了。

没想到,周彦国轻轻一笑道:“差远了,御道是两百步宽。乃是咱们大宋最宽的道路。”

周彦国又道:“汴京有咱们大宋最高大的城门和城墙,轩儿你今天进城时应该见过了。还有咱们大宋最大的水城门--东水门,找天放假姨父我带你去见见。”

过了州桥北上,先是右边相国寺,左边太常寺、大晟宫,然后是左右景灵西宫和景灵东宫,再然后到达皇城的宣德门前。远远望去,这宣德门其实是五扇门,朱红色的大门上有亮着金光的金钉,墙能看由相间的砖石垒成,门楼檐都呈镌镂龙凤飞云之状。

一路上,周杰嘴动个不停抢着的介绍,周彦国一旁看着周杰笑而不语。

之后,从宣德门向东,经土市子至潘楼街再折向北,从马行街行至景明坊,一路的珍珠、绸缎、锦帛、字画等商行,楼观、寺祠、公廨、庙宇香火萦绕,真是"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严"。这些店铺楼宇,基本就是周彦国跟杨轩介绍了。

终于,从周家到樊楼走了近半个时辰后,驴车才到达了樊楼。众人下了车,伸了伸腰舒了舒筋骨。周夫人道:“现在夕阳尚在,杰儿可带表哥在这樊楼四周转转,看看这边的热闹,不过别玩太久,日落前就要上包间来。”

周彦国道:“正是,这樊楼可以说是我汴京的一大地标,甚至可以说是我大宋的一大景观,趁天色尚明,快去观赏观赏。”

周杰也道:“这主意好,我们免得在楼上包间瞎等上菜,很是无聊。”

杨轩想想觉得也是,便点头同意。

周彦国道:“你们俩转累了就上南楼三楼来,问堂倌周家订的包间在哪即可。”

周杰便拉着杨轩就走开了,周家其余人就走上台阶,向西楼行去。

从外观看去,樊楼其实是由五栋三层酒楼组成的,东南西北中,五栋楼靠着二楼三楼的飞桥连廊连接成一体楼群,上了其中一栋楼,不需要下楼就可以通过飞桥连廊到另外四栋去。五除西楼外,其余四栋一楼都有卖酒的商铺,东楼东面是马行街,酒香飘在对出的马行街上空。

樊楼四周转了大概,周杰杨轩两人又回到了东楼。杨轩对楼上的装饰如何有些迫不及待了,跟周杰道:“我们进去吧。”

周杰带着杨轩就往东楼大门大步迈进,在抵及大门之际,杨轩看着大门上的“丰乐楼”略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周杰走进大堂。其时夜色渐临,大堂里内的油灯都点亮了,散散摆放着数十套桌椅,四壁的装饰富丽堂皇。

周杰回头跟杨轩道:“我们现在上的是东楼,从三楼可以走过与中楼相连的飞桥可以到中楼。”

杨轩跟着周杰走上三楼,两眼一直环视四周的装饰,没注意到快过飞桥时,有二十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子坐那,当中有十几个手抱着琵琶或瑶琴。

杨轩注视了一下,然后目光马上闪开了,因为发现当中有十几个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杨轩自小到大,从没被这么多女子注视过,那白晳的脸刹时变得通红,他赶紧快步走过飞桥,身后传来了女子的私语声。然后,在飞桥在中楼的那端,也有二十多个女子坐在那周围。杨轩赶紧快步走过。

在中楼到南楼的飞桥前端,杨轩又迎来了一次女子们的注目礼,而且这次周杰也明显察觉到这些女子目光的异样,回头沿着这些女子注视方向看去。杨轩当作没看见的样子,再次快步走过飞桥,留下后面女子的窃窃私语。

过了飞桥后到达南楼,周杰看见一个堂倌就问:“堂倌,街道司司长订的是了哪个酒阁子?”

堂倌让周杰稍等,他去问问。

就在这等堂倌的片刻,飞桥端头附近坐着的那二十多女子窃窃私语起来,杨轩这次略微听懂了两三声“好俊俏的郎君”、“好高”、“好俊”,杨轩转头一看,迎来了那二十多女子当中约莫十多双直勾勾的眼神,当中一个女子道:“这位郎君小哥,是头一回来吗?”

杨轩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涨红了脸转过头不语。身后传来女子们“嗤嗤”的笑声。“小哥哥,想听奴家唱歌吗?”

“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可告知奴家吗?”

“这位小哥哥,奴家想与你说说话儿。”

······

幸好刚才那堂倌快步走来,作了个指引的手势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然后杨轩快步跟着堂倌,周杰也在后面跟随着,后面女子的声音逐渐消失。

进了包间,三楼的窗户尚有落日余晖斜射入来,阳光所到之处,镀上了一层金泽。

包间中央并着两张方桌,桌上放着“箸瓶”,插着些筷子,桌面四边都放有“止箸”,每个“止箸”上都放了一对筷子,筷子粗的一头有两道铜丝,细的一头搁在“止著”上,每个“止箸”旁还有一个大碗、一个小碗和一个方形的“渣斗”,大碗用来装饭菜,小碗用来盛汤羹,“渣斗”自然就是装骨头之类。

杨轩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吃饭,举止略显紧张,生怕碰坏了身前的餐具。

周杰拉着杨轩走到窗户前,指着右侧前方那些低矮房屋不远处道:“那围墙后就是大内皇宫,在西楼和北楼三楼看过去,能看到皇宫里面。”

杨轩顿时好奇心上涌,问道:“皇宫?皇宫里面是怎么样的?”

周杰道:“我没上过西楼的三楼,我爹说三楼只能圣上或圣上允许才能上去。”

包间门外传来敲门声,紧跟着就是党倌的声音:“菜来了。”

菜肴一道一道的传了进来,“宋嫂鱼羹”,“盘兔”、“旋炙猪皮肉”、“炙子骨头”、“酒煎羊”、“煎鱼”、“炒田鸡”、“肚儿辣羹”、“煎卧鸟”

一家人边吃边聊,周彦国问:“轩郎,听你姨说,你来汴京是为明年的武举考试?”

杨轩道:“姨父,正是如此。”

周彦国问:“你姨可不希望你学你爹那样从军啊,其实你有否考虑过文科举?或者是进太学院?”

杨轩回道:“小姨也曾给过吾建议,说如果武举不中,可以考虑宣和八年的发解试,慢慢考文试。”

······

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周夫人跟周彦国道:“三妹捎来的信说了,不希望轩儿中武科举,毕竟杨轩父亲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杨家就这么一个单传。”

“三妹还说,能否找点法子让轩儿不中?”

周彦国道:“你三妹劝不动轩儿改变主意吗?”

周夫人回道:“正是。”

周彦国道:“那为夫跟轩儿聊聊,看看他有什么需要我帮的,我就想法子不帮他。”

······

周彦国道:“武举考的科目,轩儿可知一二?”

杨轩回道:“姨父,武举考的科目,轩儿大概知道,有兵法,还有弓马。”

周彦国道:“姨父虽为武官出身,但已脱离军营许久,军马已难觅,市面上的马多为驮货之用,如买来,恐与军马有别。”

杨轩道:“姨父,只要能有马练习就很不错了。”

周彦国道:“另外,轩儿有否考虑先念私塾,准备明年深秋的太学院招生考试?其实,你二姨让你来京就有此意,就读太学院,一可以慢慢升为上舍生成为候选官员,二来就读太学院成为内舍生的话,可以直接进入州试科举,无须考那什么屁发解试。”

杨轩沉思一会,回道:“甥儿可先试武举,若不成,可考虑太学,或之后的文举科考。”

周彦国道:“轩儿,现在你尚未成年。还是让姨父来为你作决定吧,等中秋后就去周杰上的私塾去上学。然后边上学也可以在家练练武,然后后又可以考武科举,又可以考太学院。丙不误!而且,文武双全更重要,你的目标应该成为帅,而不光是冲锋陷阵之将。”

说完,周彦国拿起面前的茶杯,道:“轩儿,今天你姨父我在此为你设宴洗尘,主因就是从姨父家那边过来,要走一条很长的主道,可让你了解京城的大概样子。如今是大宋盛世,人间繁华,尽在夜色之中。另一个原因就是,姨父这差使,节假日反而会忙些,到时反而不能带你来这里吃饭了。”

席间,二姨和姨父又问了杨轩这几年杨家的事。由生父的阵亡战报到母亲郁郁而终,说到大姨时,二姨忍不住落泪了几次,不停地说大姐命真苦。

杨轩心里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不过还是忍住没问,只顾吃菜。

······

一顿下来,加上打赏,周彦国给了堂倌五两银子。杨轩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因为这相当于十贯钱。

周彦国让大伙跟他从三楼走到东楼,好让杨轩在飞桥观赏一下京城的夜色。

在穿过飞桥时,杨轩发现之前坐桥头两端那些女子不见了。这让杨轩感觉自在很多,在桥上时也停留了一会眺望一下周边的夜景。

周彦国道:“左边是马行街,右边的皇宫外的御道。”

马行街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不时行人、驴车或马车走过。灯火通明宛如一条火龙延伸至远方。

周彦国道:“今天尚不是节日,等来年正元节让周杰带你看看京城的花灯,那时更要热闹得多。”

周夫人看着站在桥上眺望的杨轩问道:“轩儿,京城的夜色好看吗?”

杨轩道:“要是俺娘亲也在就好了。”

凉风送来,周夫人心里感到一丝凉意,不知道该安慰外甥什么好还是安慰自己好;只好拢紧外衣,借着夜色抚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快步走过飞桥。周彦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多反而让气氛更增悲意,也跟着快步走过。

大家从东楼下到一楼,走出门外,门外台阶下,两辆驴车已经准备好了。

杨轩突然想起早前一个疑问,问道:“姨父,这不是樊楼吗?怎么横匾上是《丰乐楼》?”

周彦国道:“这里最早是买卖白矾之场所,后来做起的酒楼,所以叫矾楼,也被人叫成樊楼,双木樊的樊。当今圣上登基后,就赠了牌匾《丰乐楼》。但很多京城老人只记作樊楼。”

杨轩道:“哦,原来这样。”

驴车缓缓往回走,杨轩拉开了帘子,看着车外的繁华的街景,不禁有点想家了。

一路上,话痨周杰又说个不停,跟杨轩介绍了瓦舍勾栏各种乐子和各种小吃美食,就等父亲周彦国说出让他带表哥去玩的话。

终于,周彦国说道:“这几天,杰儿你就带表哥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汴京的环境。”

周杰赶忙表示赞成,得意之意显露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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