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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门进去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厮将他带了进去,穿过回廊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院子,跟满是胭脂水粉味的烟雨楼相比,这个地方颇有诗情画意。
“人我带来了,粮食呢?”绝尘将沈则宁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丝毫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与他说明来意,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城中那些百姓。 “你可以走了,粮食两日内就会全部运到烟雨楼,那些百姓你也可以带走了。”
那个商户也是一样带着面具,看不清见脸,只能听见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男子。 绝尘点了点头,现在除了离开也别无他法,转头看向沈则宁平静的眼底满是愧疚,不管这么做对不对,但到底也是为了城中百姓。 那人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朝沈则宁脸上泼了过去,一股凉意突然盖在脸上将她惊醒。 “谁啊,有那个大病吧!”
猛的坐起来看见眼前那个人的时候又愣住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就是绝尘对她说的那个。 “你……” 看着这个人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小神医有礼,在下格木苏勒,小神医叫在下格木便可。”
格木苏勒低头道,“在下只是想请小神医来救一个人,看了好些大夫都说只有小神医才能救,便寻了绝尘公子将小神医请来了。”
沈则宁白了他一眼,这虚伪的样子看着真让人反感:“你就是这么请的啊。”
有求于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吧,没见过让人骗来宁都又大半夜将人给绑过来的。 “冒犯了。”
他只是淡淡的说着些客套话,丝毫没有歉意。 他将沈则宁一把拎起来,带到了房间里,里面一看就比外面暖和,绯色的暖帐,一个大火炉子点着火将屋里烤得暖洋洋的。 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格外的熟悉,比如通往里屋的拱门雕成了一树花的模样,那拱门的旁边还养着一盆月见草。 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熟悉的俗气,和院子里的诗情画意一点都不一样,沈则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间屋子怎么格外熟悉。”
“熟悉就对了。”
在沈则宁还疑惑着这里是谁的屋子时,他又啧了一声,“真丑。”
从他看见沈则宁第一眼起就觉得格外的丑,尤其是她那红色的唇脂更是格外的丑。 沈则宁白了他一眼,提了裙摆往里屋走,冷哼一声:“说的好像你很漂亮一样,戴个面具谁知道是不是丑的吓人呢。”
他双手环抱,面具之下是一张看不清楚表情的脸:“小神医,你可要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你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不得不说他说得很对,很有道理,她本就是为了换粮食而来的,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总不能拿全城百姓的命去赌一个外邦人而且还是西夏的人的善心吧。 无奈,只能赔笑道:“哈,我丑,我最丑,大爷您请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他许多,回去就让桃良给他扎小人。
虽然对于谢长风和绝尘的做法她不太赞同,但是就单单是为了全程的百姓她还是愿意妥协,而且格木苏勒似乎并不是绝尘想的那个意思。 且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也不迟。 里屋里有一张床,床上围了账子,这张床让沈则宁更加的熟悉了,床上的账子整体偏白色,绣了几朵月见草的花。 “月见草?又是月见草。”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床上一定躺着一个她格外熟悉又格外讨厌的人。 “只要救活了她,除了粮食我还能给你草药。”
格木苏勒走上前来掀开了围帐,那帐子里躺着的人正是她心中所想——月姨娘。 月姨娘面色苍白,唇色发紫,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我有点不想救她了怎么办,宁都城的百姓和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吧,反倒是月姨娘我甚是讨厌。”
看见月姨娘身中剧毒躺在这里,她别提有多高兴了,看见这张脸她就厌恶,“要不是她,我这多年不至于过得这么惨。”
当年自从月姨娘出现以后,她和她娘就被安置在偏院里起初或许是因为愧疚还能给她们些什么,渐渐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你爹那个秉性,不管是谁你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只是恰好那个人是月姨罢了。”
格木苏勒靠在床边看着她。
这一刻真的好想打死他,虽然他说得很对,不管是谁,只是那个人正好就是月姨娘。 “可偏偏就是她啊,你说她要是跟我们一起死也是不错。”沈则宁呆呆的笑着,脸上是笑可内心里却是不可名状的悲伤,每每午夜梦回时总是辗转难眠。 可她不能。 “你爹是怎么死的。”
“通敌叛国。”
“是啊,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当初他那废物爹的死是因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后来又因为城防图的事情才给他安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今日听他如此说,或许通敌叛国从来都不是因为城防图给他安上的罪名,而是裴大将军为了保护侍郎府上那些家眷才谎称通敌叛国不是他的罪。 “救活月姨,我就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格木苏勒似乎对月姨娘到底怎么样一点也不关心,更多的就像是在给沈则宁一个机会,一个能有机会有借口给她些什么的机会。 但是在面具之下的容颜她也看不真切,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了。 “好。”
她也想知道当初的真相,到底是真正的通敌叛国还是只是简单的草菅人命贪污受贿还有待考量。但是就月姨娘的身份来说一定不简单,她那爹虽然是个废物,但也不是一个傻子。 月姨娘脉象很是奇怪,唇色发紫,指甲发黑,一看就是典型的中毒迹象,可偏偏脉象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她的身体格外康健。 这就有些难办了,她像是中毒了,却又像是没有毒的样子。 沈则宁摇了摇头,难怪格木苏勒就是不惜用粮食和草药来换,这离奇罕见的毒,除了沈则宁怕是在世的也没有几个。 而月姨娘一看就没有多少日子了,除了沈则宁实在也是找不到其他人,她是一个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深沈则宁认真的看着他:“我需要时间。”
她需要时间,而且是很多时间。这个毒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甚至连她到底是不是中毒了也不清楚,只能暂时认为是中毒。 她取了月姨娘一滴血,那滴血滴在药水里瞬间化成了一股黑色的烟雾,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格外奇怪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让人闻着昏昏欲睡又难以控制自己要去想一些旁的东西。 沈则宁就住在月姨娘旁边的屋内,屋里是格木苏勒准备好的各种医书,这些东西她都看过,并没有什么用,大抵是这些可以让他安心一些吧。 在宁都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在她做了一百八十次实验过后,才过了三天。 这三天只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毒药确实是毒药,其中有的一味是乌头。 乌头这种毒药只要沾上了就会死,可偏偏又含有另外一味药中和了乌头的毒性,使它没有那么毒,不至于让人被毒死。月姨娘会嘴唇发紫就是中了含有乌头的毒药成分,加了另外一种可以解乌头毒药成分的东西便会使她昏迷不醒,但不至于死。 还有别的她不清楚到底是曼陀罗还是迷迭香的东西,或者说两样都有,但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月姨娘的脉象却很正常。 “我找了城中所有的大夫,他们一致认为月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除开去找你并等你来了这里,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到今天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
格木苏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内,几天前他是不急的现在就不一定了,看着月姨娘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心急如焚。
“你要是在十天内救不了她,我就要你还有全城的百姓都给她陪葬!你最好是期待十天之内雪能停,补寄会送到这里来。”如今这个样子想要雪停下来大抵也是不行了,况且就算是现在雪停了补寄也送不进来,城里的百姓也还是会因为断粮而饿死在这里。 三天的时间,院子里的雪被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堆积起来,昨夜的雪下得大了许多,院子外面那颗树被压断了枝条。 格木苏勒发了好大的脾气,完全就不是看着沈则宁为月姨娘配药时的沉着冷静。 不用看他的脸都知道,面具下的那个表情一定很不好。 “我不能确定,此毒我从未见过,还有你也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就算是知道了毒药的成分不能吧配得出解药来还另说。”
月姨娘的毒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也一定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给她下的毒,她不知道下毒的人是什么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何没有直接将月姨娘毒死而是让她昏迷不醒躺在哪里。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格木苏勒冷冷道:“这就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了。”
直觉告诉她,格木苏勒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