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了之后气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火热了,云舒和母亲带着下人们回上河村去,院子的建筑结构已经建的七七八八的了。工匠队的队长和云舒打包票冬天一定能将院子建好,云舒道大伙都辛苦了,让下人们将带来的吃食都搬到简易的厨房,让花婶子今晚给工人们加餐。工人们最是喜欢这个大小姐来探望,美得像仙子不说,每回来都给他们带不少好东西,让他们干劲十足。院子还在动工也没地方坐,云舒和云柳氏干脆去了村长家,听说她们回来了,交情好的也过来和她们说话,一群人围在村长家院子里好不热闹。开开心心的聊了一个时辰,云舒她们就拜别大伙回去了,没想马车还没出村口,旁边就蹿出来一个人,赵明急急的拉住小黑。云舒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舒丫头!你娘在不在!你们把招娣带回来没?”
云舒一看,挡在马车前的竟然是舅妈钱氏,云柳氏和晨曦听到声音,也纷纷探头出来。钱氏看见晨曦就上来拉扯:“哎哟!你这个死丫头,丢下你娘去过快活日子去了,真没良心。”
晨曦被拉着下了马车,云舒和云柳氏连忙下车拦住:“舅妈的话好没有道理,当初不是你把晨曦留在我们家的吗?”
钱氏转过身看她,见她周身富贵的样子很是垂涎:“什么晨曦?谁是晨曦。”
晨曦板着小脸,对着母亲面无表情的说:“我现在不叫招娣了,我求了表姐给我起了新名字,我现在叫晨曦!”
钱氏看她不恭敬的样子,一巴掌拍在晨曦肩膀上:“要死啊你,老娘叫你招娣你就是招娣,别以为做了几天小姐就能翻天去,你去的哪里都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云柳氏看晨曦挨打心疼了:“弟妹!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就说!不准打孩子!”
钱氏扭了扭头,阴阳怪气的说:“大姐真是不一样了,做了几天富家夫人说话都硬气起来了,我和大姐比不得,天天要去地里刨食呢。”
“舅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钱氏用力的抓着晨曦的手腕,疼得晨曦脸色惨白。“自然是要把我的女儿带回去!如今地里的活忙起来了,哪里能放她在外面享福。”
云柳氏不忍晨曦再回去干农活,便说:“我让两个下人去你家帮你干农活去,晨曦还小就别叫她去了。”
若是以前钱氏肯定不假思索的答应,可如今她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大姐家里头的仆人哪里是我能驱使的,我带我女儿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瞧你们那样。”
晨曦不想表姐和姑妈因为她被母亲为难,说道:“姑妈,表姐,我跟着我娘回家去做活,等活做完了我在回去找你们。”
“可是……”云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确实又没有什么理由不让舅妈带自己的女儿回家去。钱氏得了女儿的话,扯着女儿就匆匆的离开,像是生怕云舒把人截下似的。回程的路上一行人陷入了低气压,车厢里也安安静静的,云柳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回去晨曦会不会挨饿,她还那样小就要不停的做活。”
云舒脑中一闪:“不对!娘,按着舅妈的脾性,刚才您说要派两个下人过去帮她干活她应该满口答应才是,怎么会回绝,她让晨曦回去定然是因为别的事。”
云柳氏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如今她要接自己的女儿回家,不管是为了什么事,咱们也没法拦着啊。”
云舒心事重重:“我还是不放心,回去收拾了晨曦的衣物,明天让顾盛他们送去,顺便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晨曦被母亲带回家里,瞧见家里空荡荡的,父亲并不在家,纳闷地问道:“娘,我爹和弟弟去哪了?”
“你爹和你弟弟去正阳村吃酒去了,过几日才回来,你把家里收拾收拾,我要出去一趟。”
晨曦见母亲说完又匆匆的出门了,不是说地里忙吗?怎么爹爹还出门去。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能打扫起院子来。等她刚把衣服洗好晾起来,就看见母亲领着一个婆子进门,还一边招呼着婆子:“桂花婶儿,这就是我家闺女,您瞧养得不错吧,娇娇嫩嫩的。”
这段时间晨曦在云家吃得好住得好没烦恼,云舒还给她买香乳匀面,穿戴也是很好,确实出落得像哪家富贵小姐似的。婆子瞧见晨曦,颇有些诧异,对钱氏说:“这是你的女儿?你们家能养得出这样的女儿”“婶儿,我女儿随她爹长得好,且我在家里都是娇养这的半分活都不让做的。”
婆子将晨曦仔仔细细的看着,最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让钱氏明天就把人送来。钱氏点头哈腰的把婆子送走,转头对晨曦说:“这回你可就发达了,明日就送你去给张家小姐做伴读丫头。”
晨曦听不明白:“娘,什么伴读丫头。”
钱氏坐在小板凳上,心情很好,难得的与女儿多说几句话。“这城里的小姐和咱们乡下的不一样,在出嫁前一两年就会请嬷嬷来教规矩,都会配上一两个伴读,等小姐出嫁了是不会跟着去的,做了大户小姐的伴读以后能找更好的婆家,主家也会送一笔不少的嫁妆。”
“娘!你要把我卖去当下人?”
晨曦有些着急。钱氏安抚她:“不是下人,张婆子说了,只是签的短契,等小姐出嫁就把你放出来,如今去是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到时放出来还能有一百两的嫁妆。”
晨曦在云家一段时间,见识也不小,云家给下人的待遇在沐城已经是顶好的了,这张家聘个丫头每月给五两也太不现实了。“那为什么不在自己府里找信得过的下人做伴读,偏要到外面来找呢?”
“这个伴读是要和小姐合八字的,有些人家没有八字合适的下人就会到外面找,你娘我已经拿你的八字去合过了,正好。”
晨曦激动的站起身:“娘!我不想去给什么小姐当丫头,我想回表姐家去。”
钱氏见她不从,又没了好言好语:“死丫头,我叫你去你便要去,还敢忤逆长辈!你去你表姐那白吃白喝的你以为她们真的乐意?那还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才收留你的!”
晨曦低下头肩膀也垂了下来,是啊,她又不是姑妈家的孩子,怎么能一直在姑妈家白吃白住的,还要占着一个丫头伺候。钱氏见她不说话了,接着哄她:“去也是陪着小姐学规矩,和你在姑妈家当表小姐没有什么区别,过一两年出来,有了资产又是在大户人家学过规矩的,多的是好人家来求咧。”
晨曦想了想,无法,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