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陆国舅儿子喝醉了酒,竟然当街大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自己乃太子表哥。被打的那人虽然也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家里宠爱的独苗,一气之下便将此事状告到了京兆府。在街上看到此事的人证不少,那家人又不依不饶,眼看着儿子就要被罚,陆国舅急忙进宫找皇后。“妹子,这次你可得帮我啊。”
“你侄儿可是我的心肝啊,蜜罐里长大的,还是科举探花郎,是我陆家未来的希望,可不能出差错啊.....”皇后刚睡完午觉醒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这话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天又没塌下来,你哭什么啊,陆家可是国舅,谁敢招惹你。”
陆国舅满脸焦急:“妹子,你有所不知,那家人铁了心要让陆家血债血偿,根本不把您和太子放在眼里。更何况京兆府尹还是他家叔父。再晚一些,我儿就要被刑罚了!”
听到这话,皇后瞌睡都被惊醒了:“你说什么!”
“快,将我令牌拿去,让那京兆府尹赶紧放人,不然我唯他是问。”
“不过是打了几拳,赔些银钱就是了,哪里就需要到了血债血偿的地步!”
听到这话,陆国舅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连忙拿过令牌飞快跑出宫去了。翌日朝堂上,便有人将这次抖了出来。沈舟上前一步,一脸严肃:“臣有本奏——“陆家子当街打人,致其丧失人道功能,被抓到京兆府后仍然放肆嚣张。陆大人不思教育之过,反而竟然利用皇后娘娘的令牌,压迫京兆府尹当庭放人,逼得京兆府尹辞官返乡。此乃我齐国之大耻,请太子殿下惩处陆大人夫子,以匡扶朝廷法度。”
哗——陆国舅竟然行事如此无度,竟然将京兆府尹都逼得辞官了!大臣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出来应和沈舟。“请太子殿下处置陆家,以儆效尤.....”陆国舅刚开始还不以为意,老神在在的看戏,见突然跪倒了一片,还都是参他的。顿时他脸色也紧张起来,不断地看向帷幕后的皇后和太子。太子挑眉看着这幕,对来请奏自己处罚陆国舅的大臣,颇为满意。都是些有眼力劲的,知道这个朝廷自己说了才算。太子眉眼里带了笑意,却故意做出刻板严肃的样子:“陆大人此举,确实是有错.....”“陆大人此举,确实是有错,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皇后抢在太子下令之前,强势接过了话语权。被突然打断,太子脸色难看得很,恨恨看了一眼帷幕,只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隐忍不发。母后每次都这样,明明他才是太子,但显得她跟个女皇帝似的.....“虽然爱子之心是在情理之中,但所作所为确实有失法度,不可不罚,便罚陆大人三个月俸禄吧。”
这罚了简直跟没罚一样,陆国舅自是喜不自胜,连忙谢恩认罚。皇后脸色铁青,她还以为只是寻常打架,只受了些伤,哪知道是把人根都断了!更何况还用自己的名义,把人家京兆府尹都逼得辞官了,这不是把她这个皇后架在火上烤吗!知道自己被陆国舅摆了一道,她却不得不开口。只因为陆家是她在朝堂上最大的助力,却对不容有失.....一场风波被皇后一句话镇压了下去,陆国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果然才是这朝廷上,权势最高的人.....嘿嘿,惹出这样的事,都没人能处置他半点。陆国舅心才刚放下,下一瞬却又提了起来。钟无期上前道:“启禀太子殿下,臣有本奏,也是关于陆大人的。”
太子终于拿回了话语权,里面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着急道:“快说!”
钟无期身子佝偻,说话掷地有声。“有人举报陆公子科举探花乃作弊所得,经过臣的调查,陆公子平日不学无术,从未传出佳作,如何能做出堪登榜首的锦绣文章。陆大人曾经到过内阁,或许看到了考题,提前替他儿子做了准备。还请太子殿下下令彻查!”
陆国舅脸色大变,指着他便骂道:“钟无期,你见不得我陆家好是不是,竟然诬陷我儿作弊。”
要知道科举作弊可跟打了人不一样,但凡跟舞弊扯上关联的,哪个逃得过差价灭族的命运。钟无期这是要灭他陆家啊!太子皱了皱眉,想起来自己那表哥确实不是什么才子,而且进场时还被扒光了.....要是作弊,确实只能是提前知道了考题。太子已经掌了一段时间的国事,知道此问题的严重性,不敢轻易发话,便虚虚地看向帷幕后的皇后。皇后背上绷得笔直,抿嘴不说话。她已经包庇了陆国舅打人之事,要是连科举舞弊也当着那么多人面徇私,引起了朝臣的反逆,她这个皇后位置说不定都做不成了.....朝臣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处置陆国舅,而陆国舅吓得满头大汗,止不住的喊冤。太子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后出声,便知道她是把锅甩到自己身上来了。竟然为了陆家,要把他这个儿子推出来挡枪.....太子本就对陆家有些不满,现在更是直接被激出了逆反心理。“陆国舅教子不严,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陆禀奇剥夺官职,下狱彻查,若有舞弊之实,按律处罚。”
陆国舅满脸不可置信,被拖了下去,没一会儿殿外便响起了哀嚎声。朝会结束,皇后直接将太子叫到了她寝宫。“陆家可是你舅舅家,你竟然下令打亲舅舅板子,还有你表哥,要是真查出什么,你要砍了他头吗?本宫是如何教导你的!”
皇后气得拍桌。突然被当头一棒,太子气红了脸,扯着脖子便回道:“陆大人教子不严,孤只是按律处罚。陆禀奇若真是有真才实学,自然能安然无恙。”
皇后气得仰倒:“不管他们如何,你私下训诫就是,你这样做,难道要自断臂膀不成!”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一点没用的舅家,于孤有何用,还不如砍了。”
皇后气得一头栽倒在地,太子看也没看直接甩下句话,便转身离去。“母后到底是司家的皇后,还是陆家的皇后!竟然一点让人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