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府衙门的滋味可不是那样好受,林国平被抓进去之后,便被锁在了单独的牢房之中,黑漆漆的牢房除了一盏微弱的烛光之外,一点光源都没有。安静的如同死穴一般的老房,林国平能够清楚地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起身来回踱步,自然也是能够清楚的听得见脚上戴着的铁链子叮当作响的声音。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之中,林国平吓的不敢呼吸,坐在凳子上更是心惊胆战。“我要见魏大人,你们将我随便关押在此处,来日我若是告上朝廷县令大人头顶上这顶乌纱帽就不必戴着了。”
林国平到底是狗急了跳墙这一会儿说话也顾不得所谓的体面,也不想着此时此刻是在何人的地盘上。不过就是常平巷子之中的一个破皮无赖罢了,说出这样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的话,实在是让人觉着有些有趣的很,魏大人彼时正坐在牢房门外的椅子上喝着茶水。既然嘴硬,那就好好的撬开他的嘴,看一看究竟能不能嘴里听到些什么,至于今日局面如何,卫大人自然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局面。喝了一口茶水魏大人很是斯文的将杯子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至于牢房之中的林国平还不至于让魏大人惊慌失措。若是一个市井的泼皮无赖都能够到朝廷中却将朝廷命官告上一顿,那这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是朝廷,到时候朝廷自然是该乱了套了。“林国平,劝你今日便认了你今日所做之事,世界上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你,对宋家小娘子和沈夫人所做的事是,大人不曾冤枉你。”
顾师爷在说话之时看了一眼魏大人,顾师爷乃是魏大人的左膀右臂,自然是知晓自家大人要说什么样的话,只是审问林国平这的事情还轮不到大人亲自来开口。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泼皮无赖罢了,哪里就轮得到县令大人亲自审问今日亲自审问林国平,左右是给了沈清平一个面子罢了。一墙之隔的牢房之中,林国平能够清楚听得见顾师爷所言的话,顾师爷是什么来头林国平是清楚的很,正是因为如此林国平揪着说到。“顾大爷,您自个儿加的公子被沈清平欺负到那种地步,如今您怎么还帮着县令大人一块来审讯我呢?”
林国平在说话之时全然是不将县令大人放在眼中,既然已经得罪了县令大人又何惧继续得罪了,如今已经被关在了牢房之中,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比此事更为可怖。此言一出,顾师爷一时语塞,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一双眼睛带着试探性的意思看向了身边的县令大人。在衙门之时说着此等话,实在是对县令大人的大不敬。穿着红色官袍的县令大人端坐在椅子上,虽说已是而立之年,但是却生了张较好的面容,这张面孔即便是用美来形容也不夸张,只见着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变换,即便是林国平的话说的难听刺耳,县令大人的脸上也不曾有一丝的表情闪过。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见过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又何须被一个破皮无赖的话刺激到。不知过了多久,县令大人伸出了手,将一旁桌子上的茶杯端了起来,轻轻的将茶杯中的浮沫撇去,抿了一口茶水。“啪……”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声音,上好的陶瓷茶杯便狠狠的摔在了牢房的墙上,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茶叶依旧是挂在墙壁之上。“听着你的这番话是在说本官助纣为虐吗?本官道不知晓何时林国平有资格来教本官如何做事,今日你在市井之中欺负女子便是你的不对,按照律法该杖责三十。”
当今朝廷的律法森严,当街调戏欺负女子,轻则杖责三十重则发配南疆,县令大人如今说出杖责三十已然是在为林国平着想,不过寻常的人哪里就抵得住这三十仗。衙门中的衙役手中都多少有些功夫,尤其是杖刑之时手上的功夫更是了得,如何悄无声息地了解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之事,对于这一点林国平自然是清楚的很。大抵是听到了此处林国平方才的理直气壮消失殆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千万不能吃了眼前的亏,林国平在市井中混了些许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的很弱势,杖责三十究竟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心想到这里林国平,瞬间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赶紧低下姿态,低声说到:“大人,草民方才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罢了,草民素来爱说些玩笑话,草民做错了自然便是做错了,明日便给宋家小娘子与沈家夫人赔个不是。”
如今倒是知道自个儿做错了却也知晓赔礼道歉,可现如今并不是赔礼道歉并能解决的事情。林国平此番所做之事所有人都亲眼目睹,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过了林国平恐怕没来日里罗县要算了套了。欺负女子本就不该按照法律法,更是应该严法律法当前,更是不该罔顾律法。“在你欺负女子之前,便该想到按照法律法应当如何,本光尚未将你发配南疆已然是巧在你从前是个读书人的份上,只是从前是个读书人,如今变成了破皮无赖,也实在是给读书人丢脸。”
县令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实在是觉着无奈的很,他是个惜才之人对于读书人难免是有几分宽容,可是对于林国平这样的泼皮无赖却也没必要过于宽容。如今这般斩钉截铁的话说完了,林国平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听着县令大人的这一番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饶恕他了。罢了罢了,林国平此番只能是认栽,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清平竟然当真不顾当初的情分,直接差人将县令请了过来。“魏大人这样做难道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莫不是用我来拉拢沈清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