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屋之中并未寒暄太久,一来则是因为在青山书院之中不太方便,二则是因为如今正是沈清平努力看书秋考的日子,宋如盈也不敢太过于耽误。喝过几盏茶之后,宋如盈便带着东西下山了,上山的路好走下山的路难免有些陡峭,沈清平叮嘱再三嚷宋如盈下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送到了青山书院的正门口,沈清平恋恋不舍的目光落在了娘子身上,再次见面便要半月之后了,相思之苦实在是难以慰藉。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了,沈清平带着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宋如盈,相反宋如盈则是一副轻松洒脱的模样,反过来宽慰到沈清平。说到:“相公不必担心,家中一切都安好,你也不用舍不得,我在书院之中好好念书便是了,半月之后便能相见了,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为期一月的封闭念书不过就剩下半月的时间罢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恐怕任务是比从前半个月更加重,沈清平怕是没有时间惦念她了。恋恋不舍的分别之后沈清平看着宋如盈等人下了山,这才转身往青山书院走去了,踏进大门的那一刻,青山书院的门便重重的关了起来。今日下着雨上山本就是件难事,现如今下山恐怕是更难下山的路更为陡峭路面又滑,沈清平带着担忧回到了屋内,坐在窗边早已经没了心思去念书。秋日里绵长的雨总是下个不停,细雨斜风,从窗子外吹了进来,斜风裹挟着细雨在秋季吹打在身上难免是有些冷,然而像得出神的沈清平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寒冷。“你在想什么呢?下着这么大的雨雨都吹进来了你也也不关窗子,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衣袖都湿了大半了。”
坐在书案跟前的合桓正在看着这两年以来府上的所有账本。风吹进来之时账本被吹乱,何桓这才起身走到了窗子旁边,只见着沈清平坐在窗子边上撑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今日太子太傅来过了,娘子也跟着一同前来,带了些换洗的衣裳,盒子里有些糕点你若是觉着饿了拿去吃吧。”
沈清平不轻不重的说着这番话,说话之时思绪也早已经飞到了京城飞到了宋如盈的身上。原来这是在想嫂夫人了,何桓淡淡一笑带着打趣的意思,若是想念嫂夫人,刚才又何必让嫂夫人那么早回去呢?“我……”“听说方才太子太傅与丞相府的大小姐都来过了,到底还是沈公子的面子大,这两位都能亲自来看望一眼沈公子,早就听说沈公子跟丞相府的大小姐是结发夫妻,从前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当真是确有此事呀。”
屋檐底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此人说话之时阴阳怪气,听不出的滋味。而此人想必也是今年参加秋考之人,沈清平在听到这番话之时目光落在了那。人身后的神情对他眨了眨眼,仿佛是在问不明白兄台这番话是何意?他和娘子是结发夫妻这件事情自然并非需要隐瞒,可从一个人口中阴阳怪气的说出来的确是觉得刺耳得很,想必这其中还一藏着其他的意思。阴阳怪气的语气再加上与此人并不认识,这番话说出来无异于是挑衅的意思,在青山书院之中本就是为了念书,若是惹是生非实在是无趣得很。沈清平也不是个会惹是生非的性子,在听到这番话之时,也只是淡淡的对着对方一笑,并不打算追究此事,然而那只小对方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屋内的两个人,沈清平带着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而何桓则是坐在一旁准备着看一出大戏,他那是个看戏的不嫌热闹大,恨不得这出戏越大越好。见到沈清平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方才说话的人继续趁胜追击说道:“原以为沈公子能够进青山书院,是因为自己的才华现如今看来想必是因为也是丞相大人的乘龙快婿吧,听说你和你娘子是从偏远的小地方来到京城,不知这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的话越说越放肆,甚至开始怀疑宋如盈的身份。话音一落,沈清平重重地拍着桌子。门外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落在台阶,他站稳脚跟之后双目瞪得圆滚滚的,看着面前的沈清平,倒是沈清平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沈清平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人,刚才拿他打去倒是无所谓如今竟然还说起了娘子的身份,虽说丞相府并未昭告宋如盈乃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可是京城之中对于此事乃是心照不宣。沈清平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杀气,若不是因为今日下雨的缘故,何桓但真要以为这样的,那是因为沈清平的目光。“你怎么打趣我无所谓,说怎么难听的话我也不在乎,你若是敢在我娘子头上造次说任何关于我娘子不好的话,来日在京城,你可别怪丞相府不手下留情了。”
丞相府苦苦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终究找了回来,可到了此时依旧是有人在怀疑丞相府这位大小姐的真实身份。此事如若当真,叫丞相不知道了,恐怕面前的人吃不了兜着走。有了丞相府作为背景和底气面前的人也的确是不知应当说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是冒着雨回了自己的屋内,沈清平瞧着她狼狈地离开,不屑的一笑。直至那人走开了,何桓这才抬眸看了过去,觉得这场戏实在是落寞的有些快了。“我这才觉得有些意思你们二人就不吵了,实在是无趣的很,今日太傅来了与你说了些什么话,早知能离开我,今日就该与太傅还有嫂夫人一同回京城,我在此处实在是太过于煎熬了。”
何桓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就不该来到这青山书院,现如今被困在此处也下不了山实在是烦躁。而沈清平却觉着和桓在青山书院反倒能静下心来将府上这些年以来的账本都好好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