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死者。红绫孤僻,但不冷血,她要回去做一份心理侧写给李青。刚走没两步,傅红绫的衣角忽然被人抓住。她回头没瞧见下,只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姐姐,你是来帮我抓凶手?”
红绫低下头,孙寡妇的孩子板着脸十分认真。恰好此时孙寡妇的尸体被同僚用白布裹着抬了出来,红绫心头一动,抱着孩子转身避开了这一幕:“嗯,我是来抓凶手的。”
“那我提供一个线索给你,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抓凶手?”
孙寡妇的孩子继承了她全部的美貌,葡萄似的大眼睛染上一丝狠色,纯真又危险:“我要亲手杀了他!”
傅红绫皱了皱眉头,看来昨夜发生的事,还是在这孩子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你叫什么名字?”
傅红绫没有安慰过人,她尝试着放软了自己脸上冷漠的表情。“韩双易。”
小孩儿趴在傅红绫的胸口,紧绷的身体忍不住放松,这个大姐姐的怀抱,跟娘亲的感觉好像。傅红绫:“双易,你觉得凶手杀了你娘,做得对吗?”
“不对。”
“很好,那杀人对吗?”
“不对。”
“嗯,那么你告诉我,你杀了凶手对吗?”
“……对。”
韩双易的音量小了下去。“不对。”
傅红绫抱着他坐在树下,心平气静道:“凶手杀了你娘,不对,所以我们才要抓他。如果你杀了凶手,我们就会抓你。”
“可是,是他先犯错!杀了人,就该偿命,这是说书伯伯说的!”
韩双易情绪激动起来。“对,杀了人要偿命!但不该由你动手,他杀了人,犯了律法。公道容不下他,律法不赦他,人情更饶不了他!”
傅红绫将韩双易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小孩儿的眼圈儿都红了,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韩双易,如果你想正大光明杀坏人,长大以后就去考科举,或者做捕快。绝对不能滥用私刑,否则,你和杀了你娘的凶手没有任何区别!”
韩双易神色有些迷惑,毕竟是个三岁的孩子,虽然心智早熟,却依然绕不出大人的逻辑。傅红绫不逼他,从小孩儿的脸上,她看出来对方听进去了:“你不是想告诉我一个线索吗?说吧,作为交换,抓到凶手的那天,我会带你去看,记住那张仇人的脸。”
保护并不是回避,有时候让受害者正面对待,更容易解开心结。提起线索,韩双易眼神发狠,望着傅红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个凶手,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