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本以为，褚鹭熠走了之后，她会发狂，会整天想他想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失眠了一个月，发疯了一般拨打着褚鹭熠的电话，在空荡的房间里煎熬地听着一整晚的电话忙线声。

黎璃收到他的第一封电子邮件时，正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半夜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白天就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逼真到连洛阳也没看出来她的异样。可她也怕自己熬不住会彻底崩溃，黎明前，她删掉所有的通话记录，然后，突然离开。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沿着褚鹭熠曾经告诉她他曾去过和喜欢的城市。在多伦多，她收到了他的第二封邮件，那时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褚鹭熠的电话，回出去的邮件褚鹭熠却根本没有回音，她已全然失望，这一缕将断未断的联系，她又有些庆幸，褚鹭熠或将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的生命里。

她已经习惯了褚鹭熠的存在，忍着痛带血抽离之后，褚鹭熠就成了不可撕开的伤疤。

邮件发出地址在英国，黎璃后来去了英国，也没找到褚鹭熠，之后褚鹭熠的邮件也停了，黎璃找了褚鹭熠一年，也用这一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一年间，除了父母，就是洛阳给她打电话的次数最多。

洛阳知道她是去找褚鹭熠，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当时黎璃只觉暖心，后来才听说洛阳那段日子工作失意，情路不畅，也是相当烦闷的一段日子，却能每天给她打电话，黎璃一直铭记在心，也正是那时，黎璃已经从心底里将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黎璃回国时，是洛阳来接的她，他拖着她的行李箱，欲言又止，担心就写在脸上，到了公寓楼下还是忍不住说了：“黎璃，这一年你还好吧，褚鹭熠有消息了吗？”

黎璃心里一痛，但还是故作无谓地笑道：“没呢，我也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会走出来的，你放心。”

洛阳从此之后也没再问，更加加倍地对黎璃好，黎璃有时候也调笑说他们两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都曾经受过伤，心里都装着一个人。

看完邮件，黎璃关掉电脑，扯熄了床头的灯，思绪却依然平静不下来。

自从褚鹭熠走了之后，黎璃就落下了个失眠的毛病，严重时甚至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偶尔做梦，却总是梦见从前的事，明明以前发生了那么多，梦里却总是美好如初。

褚鹭熠，洛阳，还有顾疏桐，那是青春时没有裂痕的伙伴，只有青涩的甜蜜的心事和无话不谈的友谊。

凌晨一点，黎璃才沉沉睡去，房间里钟表转动的嘀嗒声引来愈加沉重的黑夜，又慢慢散去，新的一天来临，再重复新一遍的轮回。

第二天黎璃起床前，洛阳已经做好了早餐，忙上忙下地一点也看不出来宿醉的影子，黎璃看着恢复正常的洛阳，想起他昨天的醉态，简直是判若两人，可要说像以前，醉酒的那个洛阳才更有那么一股子泼皮无赖劲。

洛阳的手艺还是黎璃亲传，虽然没有黎璃艺高，但也还算不错，黎璃胃口好，喝了三碗粥加三个鸡蛋，倒是洛阳昨天酒喝了太多，伤了胃，只喝了杯牛奶。

待黎璃吃饱，洛阳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小璃，昨天，我没耍酒疯吧？”

黎璃看他神色尴尬，就想逗逗他，故意叹了口气道：“唉，洛阳，昨天你喝醉了，死命抱着我不肯撒手，还动手动脚的，我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吐了一车，差点让司机出了车祸，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现在可能要和你一起躺在医院里呢。”

“啊？”

洛阳脸色更难看了，似乎真的被唬住了，面子不太挂的住，窘迫的样子就和他当时告白被拒的时候一样，黎璃扑哧一笑，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颊，洛阳一愣，顿时可爱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