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心中再度鄙视了一番眼前的这秦掌柜，可面子依旧是一副小辈听长辈受教的模样。只见那秦老目光看向了桌案之上那一碟子的契约，笑呵呵的道。“小王你也看到了，如今虽然朝廷大肆收购细盐，但这不意味着你等可以有资格贩卖细盐，而我五岳商行背后站着的则是朝中的大人物。所以啊小王，你似乎没有选择！”
“看看！就这一天，我五岳商行已经收购了数百斤细盐，其实我商行是不差合作的。小王啊，你可要想好了！”
“老夫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应该清楚究竟如何做才是最明智之举。与其把这些细盐砸在自己手里，不如以如今的价位全部卖给商行，这样也省得你等四处奔波，还要承担风险。”
王赫心中嗤笑，你丫的是在跟我比靠山吗？你五岳商行的背后是朝中某位大人物，而我的靠山乃是当今的圣上，是你靠山的爹！这能比吗？哪来的优越感？至于合法性，若是他王赫都不合法，那这普天之下又有谁人敢说自己做的盐巴生意是合法的？对此，王赫心中不喜。“看来此番小的是没机会与秦老合作了，实在是在下背后之人下过死命令，若不能按照我等要求来办，即便是将这批细盐烂在手里也不会卖。”
说着，王赫假模假样的站了起来，便是朝着那秦掌柜躬身一礼。“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希望下次还能与商行合作！”
王赫在赌，赌这秦掌柜在装，赌商行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收购比他手上还多的细盐，赌商行不与他合作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如今的十多倍。而秦掌柜也是默默无言，只是淡淡的笑，实则他也在赌！赌王赫找不到下家，赌王赫一定会转头来求他！总之两人之间此刻的气氛极为微妙，心中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就看谁最能沉得住气，谁便能掌控主动权。此时王赫已经踱步走出了内府的大门，他走的很快，丝毫没有半分犹豫的样子，仿佛他并不在乎与商行是否能达成合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际上此时王赫的心中早就慌的一批，手心处早已被汗水打湿，若是此番他赌输了，那么麻烦也就大了。到时陛下怪罪下来，他难以承受圣上的怒火。“这老匹夫到底在想什么啊！淡定淡定，我才这老头子绝对会请我留下来！”
下一刻，果然不出王赫所料，就在王赫即将消失在内府之中，身影逐渐走出秦掌柜的视线之时，一道叹息之声悠悠传来。“小友，请留步！”
王赫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丝毫不变。于是他微微转身，朝着远处的秦掌柜拱手一礼。“秦老又有何吩咐？小的知道您老一直以来对小的关怀备至，可近一吨细盐的交易量绝非小事，既然商行不愿接受我这边的条件，其实秦老也不必强求。”
最后，王赫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秦老，后会有期”王赫又在赌，赌这老头一定会到商行的门口请他留下，毕竟如此大的细盐交易量若是能够达成，能够给商行带来的利益是无法估量的，毕竟如今的细盐，只会赚不会亏！王赫玩的这一手欲擒故纵目的只有一个，拿到此次合作的主动权、议价权，否则计划难以实施。这一幕，几乎在京城的许多商会内都有发生，而结果是必然的，没有人会放任到手的肥肉跑了，所有人也在赌自己的细盐囤货远超别家，到时朝廷一旦派人前来征调，优势便显现出来了。王赫这边结果自然不必多说，最终秦掌柜还是耐不住性子败给了王赫。“小友，你提的条件我商行同意，只是老夫也有个条件。”
“秦老您不妨直言！”
“小友手中有多少细盐，我商行便收多少，在此期间小友不得再将那批细盐卖给别家，你看如何？”
“至于价格之事，小友不如按照批次来结算。”
王赫轻轻点头，表示同意：“没问题，小的手上这批细盐只会与五岳商行合作，这一点我可以承诺。至于分批交易之事也无问题，咱们就以天为单位，一天一个批次，若是后续商行需求量极大，我这边在加快给您运输，绝不会耽误商行的生意。”
说着，双方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京都城内，此刻民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原本粗盐的价格百姓们还能接受，毕竟都在合理范围内。而今细盐的价格已经飙升至了原来的四倍有余，粗盐的价格也是翻了翻，毕竟细盐也是可以从粗盐之中制取的。一时间民怨四起，许多商贾纷纷抬高价格，其中以商行带头。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你爱买就买，不买商行也不会亏。这一招可是逼的不少贵族和百姓掏空了裤腰带一些商贾趁此机会赚的朋满钵满，都显得有些上头。于是在短短三个时辰内，细盐的价格再次翻倍，已经达到了原来的六倍有余。许多尝到甜头的商户，也纷纷加大对细盐的收购量，一时间整个市面上的细盐被一扫而空，只有些许的细盐在市面上贩卖。“疯了，疯了，都疯了！”
“这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啊？”
“朝廷盐铁司也不管管，如今都乱成什么样了。神仙打架，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你懂个啥？如今朝廷自身都难保，还要大肆收购细盐，解决南方的雪灾。说到底，这细盐的价格之所以疯长，还是朝廷内部搞出来的事情，否则那些商行岂会毫无忌惮地大肆收购细盐，就是因为有朝廷这个接盘侠，他们亏不了啊！”
“说到底，消耗的还是民脂民膏，最终不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背锅，钱全部进了世家手里。往后日子愈发难过喽！”
像这样的议论声，如今在京城各地都有出现，而细盐的价格却是在一直飙高，可迟迟不见朝廷派人接触任何一家商行，谈收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