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听众，ID是一排数字，很明显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改。《小小蜗牛》这首歌，上线不到一个月，他反复听了九十六次。姜蕴认识这个ID，这个人算是是她的铁杆粉丝。他非常安静，基本不评论，只是默默关注，不对，他好像只评论过一次。她翻到自己发表的第一首歌，点进评论区，一路往下滑，直到看见那排熟悉的数字。数字ID下面，只有短短三个字。“是你么？”

姜蕴总感觉这位粉丝认识她，当初看到这个评论，她还以为是宋子墨，她歌手的身份只有宋子墨一家知道。但很可惜不是，也不知道，他/她到底是谁，歌手对头号粉丝，还是很好奇的……第二天，姜蕴休息了一天，脸上的伤口明显好多了，就是脸颊处和唇角还有些发青，不过稍微化妆遮掩一下，基本不成问题。中间，她还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上门简单做了下笔录，核对那四个女人暴力性质的事情，忙活了一天，姜蕴很早就睡了。第二天，姜蕴精心化妆，确定形象没受损，这次没再穿包臀裙了，选择了白色阔腿裤配蓝色衬衫，披上外套，配小白鞋，还在包里放了防狼喷雾。这次，就算还要打架，她肯定不会再输！姜蕴到公司，第一时间给霍衍深送进去一杯冰美式。她进去的时候，霍衍深没在，但电脑屏幕时亮着。她扫了一眼，眸光却瞬间顿住。电脑页面停留在一个小众的音乐播放平台主页，底部暂停播放的音乐竟然是夏天的《小小蜗牛》。他竟然在听她的歌？是随机播放还是特意搜来听的？无论如何，姜蕴心底都升起一丝小小的雀跃。“姜秘书。”

低沉磁性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姜蕴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过身，脸上挂上职业笑容，“霍总，冰美式放您桌面了。”

“嗯。”

霍衍深阔步走出办公桌前，坐下，“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霍衍深喝了口咖啡，直接吩咐，“准备一下，跟我去南乡。”

前段时间，盛宇高价标下了南乡山山头的那块地皮，准备在那里建设集休闲娱乐以及商务于一体的高级会所。去考察也是计划之中的事，陈束有事外出，因此由她跟随。“是。”

姜蕴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电脑，欲言又止。见她没走，霍衍深抬眸看了过去，“还有事？”

姜蕴摇了下头，终是没有问出口。“那我先出去了。”

算了，还是不问了，可能只是随机播放到那首歌而已。毕竟，是在那么小众的平台上发布的那么冷门的一首歌。从公司到南乡山来回大概两个半小时，刚好能在中午赶回来，和律师见面谈离婚的事。十分钟后，姜蕴开车送霍衍深去南乡山，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毕竟那天的气氛不算太好，话说多了也尴尬。南乡山在京都的边缘地带，到市区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且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两车宽的道。路好走，就是窄了点，这个项目是之前负责人定下来的，可以说选址很烂，基本上做不了什么太多的拓展。但霍衍深聪明，刚回国就考察了当地的泉水，并送检，完全符合引用标准，于是整个策划案就从高尔夫等高消费的计划，开始往低消费，休闲养老，绿化环保主题方面做广告了。广告反映很好，但实际的，还得看建成之后什么样，姜蕴跟霍衍深一同考察整片山的进度，基本没出什么岔子。令姜蕴诧异的是，霍衍深出身豪门，又基本在国外，妥妥贵公子，进山里居然没有半点娇气，相当吃苦。他瞥了她一眼，俊脸上神色淡漠，“怎么这么看我？”

姜蕴摸了摸鼻子，“就是觉得，霍总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像您这样的有钱人，吃不了什么苦，这山虽然不高，但现在没彻底开发好，路不太好走，可您从始至终都没喊过累，甚至都没喊休息。”

霍衍深薄唇微勾，心情像是愉悦了点。“天阴，过会可能要下雨，早点回去吧。”

姜蕴点头应着，“好。”

项目基本考察完毕，姜蕴开车下山，开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大雨倾盆，电闪雷鸣。说实话，姜蕴最怕这种极端天气。本来就在山上不好走，还下大雨，姜蕴咬唇，提议道：“霍总，雨太大了，看不清路，我记得在往下走有个很长很陡的坡，太危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停车吧，等雨停了再走。”

霍衍深看了眼车窗外的雨势，“好。”

姜蕴踩紧刹车，准备靠边停，可车速却没怎么减缓，一直往下开。她诧异，又重重踩了下刹车，依旧停不下来，反倒因为开始下坡，而开始加速起来。“霍总！”

姜蕴的脸色骤然煞白，整个身体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刹车好像坏了，我刹不住，这车停不下来！”

坐在后座的霍衍深闻言，英俊的脸神色也陡然一变，好端端的，怎么刹车会坏？他看车速一直在加快，顿时沉声：“别慌，看好前方的路。”

他按下手刹，没任何变化，就立即打开卫星报警系统，从后座往前面走。姜蕴手脚冰凉，车子在疯狂加速，额头上全是冷汗。“霍总，你别起来，赶紧系上安全带！”

霍衍深脸色沉沉，看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你稳住心神，我想办法替你开。”

姜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路了，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几乎是严厉的低吼，“我能开，你给我坐好！”

霍衍深被她凶得登时愣住，漆黑深邃的眸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凝重的脸色，坚毅的眼神，恍惚间与多年前那个人的模样重合。外面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姜蕴清晰的看到路前方出现一个极险的大转弯，按照现在的速度开过去，整辆车可能都会被甩下山。姜蕴心脏骤停，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间都凉了下去，彻骨的寒意侵袭全身。根本没有时间反应思考，她在零点一秒里忽然猛打方向盘。突然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