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方榕儿见面,她乘的马车就是这种。墨弈也挺意外,自己处置个天听阁的叛徒,还能撞见方榕儿。这叛徒偷了天听阁中有关皇室的机密想要拿出去卖,这是天听阁头等大忌,而皇帝也给了墨弈随意处置的权力,他为天家办事,知道其中严重性,自然没什么下不去手的。只是某些姑娘,恐怕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他要是不解释个清楚明白,说不定她要担惊受怕好久,他可不想让美人忧思过甚,更何况,还是唯一一个跟他相过亲的美人。方榕儿不想下车,可来人很强势,她一点功夫也不会,没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壮着胆子下了马车,回头还给车夫使了个眼神,暗示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妙,她殿后,他先跑,报官!怀着沉重的心情,方榕儿迈进了屋子,她垂着头,看着脚尖,满心抗拒。而屋内,墨弈已经让人清扫好了现场,他看着进来的人,微微一笑。“方姑娘,别来无恙。”
方榕儿呼吸一滞,震惊地抬头,正好对上这位“主子”微微含笑的眸。——怎么会是他!墨弈!?所以刚才杀人的,是墨弈?!她万万没想到,上次“相亲”时见到墨弈,他是那么一个温柔如玉的清逸公子,可是转头间就看到他如此可怖的另一面!简直像画本子里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魔头!如此杀伐果决的残忍男人,真的是之前她认识的那个体弱不易的墨弈吗?她还自作多情地要帮人家……他根本不需要!可这样天翻地覆的转变,怎么会出现在墨弈身上?!他到底是谁,又在隐瞒什么?方榕儿心里乱极了,最重要的,她不知道墨弈非要跟她见面干什么,是发现自己的伪装暴露了,要除了她以绝后患吗。她想到上次和墨弈在酒楼里的相谈甚欢,心中莫名难受。方榕儿苦着一张脸,低声叫了一句“墨公子”。墨弈见状,立刻柔声道:“方姑娘,刚才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但想必是误会了,还请容我细细解释。可否移步?我请姑娘喝茶叙旧。”
方榕儿见他态度还行,心里没那么怕了,但她也完全不像再跟城府如此之深的人有什么交流,回绝道:“不必了,墨公子,正如我方才所说,我会对今日发生的一切缄口不言,我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旧可叙。”
“此处毕竟简陋破败,在这里谈话,毫无待客之道,方姑娘是墨某的朋友,墨某不想薄待了方姑娘。”
“朋友?”
方榕儿可不敢认:“我、我跟墨公子可算不上朋友……你,你上次只说自己做小生意,结果呢?我可没有第一次见面就骗我的朋友!”
或许是墨弈看上去真的没有敌意,方榕儿这会儿也胆子大了一些。墨弈见方榕儿真的生气了,叹了口气:“方姑娘,墨某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并无滥伤无辜之意。刚才那人犯了重罪,实在难恕,还请你见谅,我也不想让你看到如此唐突之事。”
方榕儿瞪大了眼睛:“犯罪?你难道还是官府的人不成,就算犯罪,难道你能处置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墨弈挠了挠鼻尖,他的上司,可是天子,比官府大多了!但这话他如何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