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竹吞了吞口水,勉强笑了笑,又道:“那个,落苏啊,你相公最近身体可还康健吗?你说他做苦力,最近可曾受伤啊?”
林落苏点了点头,叹口气,“他之前也不知道干的什么活儿,背上受了伤,一条一条的,看着真吓人。不过换了药以后,现在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温心竹闭上眼,一条一条的,那不就是鞭伤吗?肃王前不久也正是因为祭天大典一事受了鞭刑啊!!!看来,一切是真的对上了……林落苏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小舅妈,多谢你们这么关心我相公,其实我们过得还挺好的。这次没带他来,的确是我想得不周全,下次我一定带着他登门拜访。不对,带着他回娘家……”温心竹心里简直如同地震一般,她勉强回过神来笑了笑,打了个哈哈。“好,好……”心里却想的是:可千万别带回来呀!要不然芙儿那小霸王,还不把虞府给掀翻了呀!温心竹也没心思逛花园了,赶紧跑回来找慕亦修全盘托出。慕亦修听完以后,两眼一黑。天啊!一定是他!就是肃王祁骁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两个分开长大的同胞姐妹,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不声不响地跟那男人成亲了?!!但是,让慕亦修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为何祁骁要对林落苏隐瞒自己的身份啊?看林落苏那样子,完全对自己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一无所知啊!落苏还说,婆婆对她好什么的,所以,这是连大长公主也见过了,而长公主也帮着自己儿子瞒着林洛苏把……瞒得可真是面面俱到!这男人,可真是贼!还不知道落苏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呢!慕亦修一想起来就对祁骁咬牙切齿。温心竹对此也是一丝一毫都猜不透。她想了想,劝道:“修郎,这件事我觉得你我恐怕得先瞒住。”
慕亦修也是这样想。“是的。肃王瞒着落苏,不知他究竟是何打算,我们捅破了,落苏未必能受得了,也容易不小心坏了肃王的计划;而肃王的妻子竟然是落苏,此事芙儿也万万接受不了……总而言之,一切都太乱了,万万没到可以坦白的时机!眼下,我看这事只有你我参破了真相,唉……路漫漫而修远啊夫人!”
慕亦修冷静下来,又一寻思,既然林落苏的相公真是肃王,那她今日也一定说谎了——上朝时皇帝提了一嘴,肃王今日从寿春山回城,祁骁现在就在京城。为何林落苏没有带他来,还说他还在京外?八成可能是二人闹了些小矛盾。祁骁那家伙,定是惹了落苏生气了!一想到自己外甥女指不定在祁骁那里受了多少欺负,慕亦修就有点坐不住!这时,虞家的女眷们商谈着要一起去池塘边看锦鲤,等她们都玩去了,慕亦修也坐上马车,直奔天听阁。他知道,祁骁一定在那里!他一定要为苏苏要一个说法!天听阁的护卫听说大司马的马车停在外头,顿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大司马一向跟肃王大人不对付,咱们阁主又是肃王一派的,大司马这么来势汹汹,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最近阁主没怎么在朝廷出手啊?大司马没道理过来找茬啊……”一筹莫展之下,侍卫还是决定先拦住大司马,赶忙去向阁主禀报。此时,天听阁顶层,墨弈正在把酒言欢。而在他对面的人,正是祁骁。如慕亦修所料,祁骁心闷的时候,定会来找墨弈解闷。他还真来对了地方!墨弈对着祁骁说得正在兴头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佳人,就应当如我一般,投其所好,一掷千金。听朱雀、白虎她们说,榕儿收了我的美酒,很是喜悦。据说还要用我的酒推出新菜呢。”
他笑着晃了晃酒杯,“榕儿虽然对我有些忽冷忽热,但心里应当是有我的吧?”
祁骁懒得理他,只是低头喝闷酒。墨弈有些得意,又进一步跟祁骁嘚瑟起来。“肃王大人,虽然你武艺总是压我一头,但感情这方面,你还是得承认,与我棋差一着呀!不久我将抱得美人归,你还是早些盘算着该如何跟你娘子和解吧!”
祁骁终于有些不满地瞪他一眼,轻哼出声:“呵……你可莫要太得意忘形。”
就在此时,侍卫来报。“阁主,肃王殿下,大司马来了。现在正在前厅,是否要请大司马进来?”
祁骁和墨弈都有些惊讶。“他来干嘛?”
就在此时,慕亦修的声音闯了进来。“我来干嘛?我来替我的外甥女讨回公道!”
祁骁和墨弈对视一眼,眸底都微微有些紧张。慕亦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都知道了?!墨弈看了一眼侍卫,让他赶紧退下,守住外头,别让闲人进来。慕亦修一进门,就冲着祁骁甩脸子。“呵呵,肃王大人,喝酒呢?真是好有闲情逸致呀?你今日躲在此处,有没有什么要跟在下解释的?”
祁骁最不喜别人对他阴阳怪气丢冷脸,也不惯着慕亦修,冷哼回去。“呵,慕大人,陛下都不曾对本王如此无礼,何时轮到你来向本王兴师问罪?!”
慕亦修一听,也不装了,直接对着祁骁骂道:“祁骁!你还装!你干的好事,我全都知道了!你隐居昭明村,骗了落苏做你媳妇,还隐瞒自己的身份,藏得天衣无缝!好你个祁骁,你骗的落苏好苦啊!”
祁骁一听,脸色大变。墨弈在一边暗叫不好,赶忙上前掩饰。“慕大人,这之间可曾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慕亦修讽笑,“墨阁主,你也参与不少吧?呵呵,你放心,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过来撒泼的!”
墨弈脸色微微一白,看向祁骁。只见祁骁握住酒杯的手指用起了力,手背青筋微露,声线绷紧道:“你如何知道的?你可曾告诉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