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暗色越发浓重,他定定的看着池欢,像是透着她看着其他的什么。但最终沈宴只字未提,只转过脸,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我原本以为,策划婚礼不过是婚庆公司用来哄骗钱财的噱头,直到看到了你对策划的热忱,我才发现不仅于此,你是在为人圆梦。”
池欢耳廓霎时染上一层绯红。她慌张别过脸,沈宴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变化,忍不住喉结滚动。沈宴慢慢靠近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池欢,其实你很优秀。”
池欢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转过脸对上沈宴认真的眸色,“你……”咫尺之间,池欢听到沈宴清晰有力的话:“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别被这些不愉快禁锢了,你是自由的。”
沈宴墨色的眸子中倒映出池欢眼眶微红的样子。池欢心里翻江倒海。她从小开始便勤工俭学,自己养自己,还要不时接济冯艳。说不上多辛苦,却也肯定不轻松。后来因为秦爷爷保媒的缘故,她嫁给了心心念念多年的秦骆,于是就将全部心力放在他的身上。整整二十余载的年岁之中,她的人生总结就是:不要惹怒冯艳,不要给秦爷爷添麻烦,小心伪装自己,不要招秦骆讨厌。而这一切都围绕着别人。其核心从来都不是自己。她是知道沈宴的,靠着不错的皮囊跟花言巧语穿梭各类女人之中,是典型八面玲珑的类型。池欢这么久以来甚至都没怎么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当过真。但是此刻,池欢希望这是真话,希望这是沈宴发自肺腑对于一个朋友的鼓励。两人就这么静默着,各怀各的心事。“谢……”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响铃声打断,池欢有些慌乱的拿出手机准备接通,结果手一抖不小心挂断了。沈宴笑了笑,一点一点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池欢脸色微红,没有拨回电话,而是直接发了条信息告诉正在担心的江蘅:没吃亏,别担心。……秦家别墅。傅绾宁接到陈倩的电话之后,没有太多其他的反应。左不过就是一个婚礼策划,换谁都无所谓。傅绾宁转身看向镜子里照射出来自己日渐丰腴的身子,手掌不自觉的抚上肚子,对于秦骆忘记她今天要去产检这件事,没发表什么看法。叩叩。“请进。”
秦母端着一碗安胎药,含笑的走到傅绾宁身边,“把这个喝了,我花了不少钱在老中医那边拿来的药方,好着呢。”
傅绾宁母凭子贵早就住进了秦家,秦母对她的态度,也与对池欢,截然不同。傅绾宁看了一眼她手里黑糊糊的汤汁,眉头微微蹙起,“谢谢妈,你先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儿再喝。”
“欸,好,那你待会儿记得喝。”
秦母笑眯眯的放下药碗,转身走了。在她走后,傅绾宁扶着腰慢慢走到药碗旁边,定定的看了一眼,接着端起倒进盆栽之中。一小时后,她从房间下来,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保姆,自己则是走到玄关前换鞋。秦母瞥见见底的药碗,脸上挂着笑,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的问道:“要出去?”
“嗯,前天预约的产检,现在该去了。”
“让司机陪你去吧。”
秦母当即提议道。一旁的秦韵抢着开口:“我陪嫂子去!”
秦母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头上,呵斥道:“你闭嘴吧,还嫌上次吓得不轻?”
秦韵听到这话顿时也炸了,“我怎么会知道那条路上会突然有人来拦我的车,别不是有人故意想要敲诈我们秦家吧!”
前几天秦韵晚上出去跟朋友玩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大汉拦车,抢了钥匙跟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秦韵锁在车里锁了一晚上。从那天之后秦韵就吓坏了,好一阵子没出过门。不过秦母却从这件事中体会到了不对劲。对方不图钱不图色,好像是单纯地想要恐吓一下秦韵,或者是想要给她留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