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气上来了,干脆赌一把,就不信楚夜寒还真能把这些贺礼全都退回去。真要退了,看他到时候怎么跟皇帝和皇爷爷交代!楚夜寒一噎,被堵得脸色阴鸷。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为了留下楚夜荀送的这匹蜀锦,竟然不惜把所有礼物都退回去“怎么样,王爷到底要不要把贺礼全都退回去?”
慕容荻哼了一声,胜券在握般得意,“若是不退,我可就照单全收了!”
楚夜寒咬牙切齿,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淬了冰,幽幽地盯着慕容荻。慕容荻昂着头不甘示弱,她做好了他会发火的准备,也做好了顺势再提和离的准备。。她想好了,直到气的楚夜寒同意为止!可谁知——楚夜寒狠狠一甩袖,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慕容荻目标没达成,对云兰小声抱怨,“有些人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不送礼物,还不许我收别人的,啧啧,小气鬼。”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这些话尽数落到楚夜寒耳朵里,他脚步一个顿住,握紧了拳头。慕容荻!楚夜寒攥拳生生忍下来了火气,今天是她生辰,他就让她一次。慕容荻望向远方渐渐消失的修长身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今儿没生气?“云兰,将这些贺礼都搬回咱们院子里,放进库房锁好。”
她想不通也没再纠结,扬声道:“除了本王妃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支取使用,就算看看,也不行!”
“是!”
云兰恭敬答应,喜滋滋的搬运贺礼去了。而一边的落紫鸢直接傻眼。她还等着向楚夜寒撒撒娇,让他陪她一同去看戏呢。结果转眼楚夜寒已经慕容荻气走了,而慕容荻则将那些贺礼全部搬回了她的院子。看着那一抬抬的箱子礼盒,落紫鸢嫉妒得眼睛发红,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模样。凭什么!凭什么她费尽心思也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慕容荻什么都不做,就有那么多人上赶着对她好!凭什么她的生日却要沦为别人的陪衬!落紫鸢狠狠捏着拳,指尖尽数陷进肉里,甚至渗出殷殷血迹。但她却好似浑然无觉,只是满眼猩红怨恨地盯着慕容荻离去的背影,仿佛在心里将她尽数撕成了碎片!……云兰安排好珍宝入库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喜滋滋地去库房找了孙管家,“王妃娘娘的正红礼服准备好了没,我们还等着用呢!”
“好了好了。”
孙福满脸堆笑迎上来一拱手道:“云兰姑娘放心,奴才特意选了最好的料子,之前就做了准备,保证娘娘今日光彩夺目,比落夫人美上一万倍!”
“孙管家有心了。”
云兰很满意一笑。“奴才能有今日全靠王妃娘娘提携,又怎能忘恩负义呢。况且伺候王妃娘娘,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不敢忘本。”
出了库房,云兰喜滋滋抱着礼服,一路朝芳菲苑走去,嘴角不由露出欢喜的笑意。这件衣裳可真是好看。王妃娘娘平日甚少穿得鲜艳,过会儿穿上这件正红色的锦衣,必定能艳冠群芳!“站住!”
忽然一声娇喝,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对上了落紫鸢和柳红满是冷意的眼神。“落夫人,柳夫人,你们……”云兰身躯一震,心头下意识涌上许多不好的回忆,心有余悸。而落紫鸢也同样神色一凝,目光缓缓落在礼服上,视线中,是浓浓的嫉恨!这是波斯进贡的正红暗金布料,有市无价,千金难求。之前落紫鸢觊觎了好久,就想着怎么求楚夜寒给她呢,结果现在被裁制成礼服给了慕容荻。她怎么甘心!“啧,这些天跟着王妃应当是过得不错吧,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
落紫鸢说着走近云兰。云兰一惊,下意识地抱紧了木托,“夫人您想做什么?”
挨打挨骂,她都不怕。可这件礼服是王妃娘娘生辰宴上要穿的,决不能出任何差错!“认了新主子就忘旧这个习惯可不好吧。”
落紫鸢居高临下看着她命令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她满心以为云兰会像之前那样言听计从,可谁知,云兰只是后退一步,摇头如鼓。“这是王妃娘娘的衣裳,夫人您不能乱动!”
顿时,落紫鸢的脸色难看起来。一旁的柳红显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拧着眉,狠狠瞪向云兰,“你这背主弃义的小蹄子,当年就不该买你,让你饿死在街头才对!如今你攀附上高枝了,得意了,连曾经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着,就上手来抢礼服。“给我松手!”
云兰低垂了脑袋,任凭她们去骂,只是抱紧了礼服咬牙不吭声。可她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又顾及着不敢用力怕撕破柔软的布料。没过一会,礼服就落到了落紫鸢手中。云兰还想要抢,却被她一把推了三步远。“本夫人今天心情好,不同你计较,你可别上赶着找不自在!”
她看见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蹄子就来气,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但是楚夜寒之前本就因为云兰而对她心生疑窦,现在她行事必须更加谨慎收敛些才行!她眯起眸子瞪了一眼云兰。小蹄子,以后有你受的!“鸢儿。”
柳氏温柔而慈祥地看着宝贝女儿,轻言细语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破坏心情,咱们还是快些回去换衣裳吧。”
落紫鸢应了一声,和柳红相伴而去,只留下云兰一脸委屈和不甘,在原地伫立了许久。……芳菲苑。慕容荻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看礼单,忽然看见云兰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她一惊:“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王、王妃娘娘……”云兰眼圈泛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哽咽了半晌,终于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慕容荻。慕容荻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赶忙擦掉云兰的眼泪,安慰道:“好云兰,不哭了,一件衣裳而已,我才不稀罕,只要你没受欺负就行!”
谁知,这一安慰云兰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娘娘,奴婢不怕挨打受骂,可那正红礼服就一件,被抢走了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娘娘一会还要去看戏的,但奴婢没用,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护好!”
慕容荻安抚般摸着她的头发,“傻孩子,难不成少了一件衣服穿,我就不是王妃了不成?”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礼。一件衣服而已,没有就没有了,依我看,那件也不错。”
她伸手一指,云兰看过去,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