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离没想到楚夜寒会回来,脸色僵硬试图说服,“四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二人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我也没损害你的利益,你当做没看见不行吗,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楚夜寒冷笑直接一记铁肘击向他腹部,楚夜离痛哼一声,当场捂着胸膛弯下腰去,差点背过气去。他咬牙切齿,“楚夜寒,你——”话音未落,又是一击凌空的鞭腿甩在他的脊椎骨上,楚夜离只觉得五脏六腑皆震荡不休,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趴在地上。“楚夜离,你我是兄弟一场。”
楚夜寒居高临下,语调森寒如霜:“所以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我就是枉为人兄!”
说罢,楚夜寒毫不客气地又补了几记拳脚,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楚夜离疼得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狼狈不堪。他头冒金星,晕晕乎乎,只剩下满心的愤懑与不甘。为什么……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的……过了今晚,他会迎娶楚南歌,会拉拢皇太后一方的势力,会从此平步青云……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甘,悔恨,绝望。楚夜离猛地睁大眼睛,嘶哑的喉咙里迸射出怨毒而狰狞的声音:“楚夜寒,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跪下来求我!咳咳咳……”咳完,他气血上涌,双眼一翻昏迷过去,身体像烂泥一般摊在地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喧闹之声,皇太后远远的喊着:“歌儿!哀家的歌儿怎么样了?你们这群蠢货,还不快让开,歌儿——”皇太后急匆匆踏进偏殿,一眼就看到满床鲜血和奄奄一息的楚南歌,登时差点闭过气去。她颤抖着指尖,厉声道:“来、来人,快去请御医,快救救哀家的歌儿,快去啊——”一群人乌泱泱涌过来堵在床前,皇太后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心疼得老泪纵横:“歌儿莫怕,哀家来救你了!”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顿时,屋内满是啜泣之声,十分混乱。正在所有人都乌烟瘴气、六神无主之际,一道声音清朗传来。“我来!”
众人闻声看去,慕容荻一脸从容,沉稳地走来,“御医过来还需要时间,来不及了,尽快将簪子拔出止血,问题不大。”
皇太后一见是她,眉头觉得更紧了,可再一看俨然快要没命的楚南歌,又将阻拦的言语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牙:“寒王妃,哀家就信你这么一次,但若歌儿有任何闪失,哀家要你给她陪葬!”
“放心,我不会失手。”
慕容荻沉静地应声,走至床榻边拿起针线包,熟练地取出银针扎入几个止血的穴位。旋即,一手动作迅速熟练地拔出发簪,另一手同时用纱布沾上药粉覆盖在伤口,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随着发簪拔出,楚南歌闷哼一声。药粉一点点渗入伤口,她虽还是紧紧合着双眼,但呼吸明显比之先前要顺畅许多。见此情形,众人都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荻,她竟然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一手银针简直神了!“好了,人救回来了。”
慕容荻松了口气,施针带来的精神力巨耗让她声音有些虚,“接下来我要为她在施一套针法补血养气,但施针需要沉心,还请太后娘娘移步偏殿。”
“这……好!”
皇太后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选择信她到底。皇太后一口应下,当即领着一群人出去了,临走时,回过头深深看了慕容荻一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原本她是看不上这位传闻中胸无点墨、蛮横无理寒王妃的。可这些天以来,慕容荻遇事冷静果敢,本领过人,分明与草包二字没有半点关系。歌儿的眼光她是相信的,歌儿既然待她如同姐妹,或许此女子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更何况,今日若不是她出手,只怕歌儿的清白和性命都……难道,是自己之前真的看走眼了?另一头。皇后见偏殿乌泱泱来了那么多人,当即明白事情已经闹大了,恐怕不能简单了事,赶紧吩咐宫人去传太子楚夜荀入宫。而后她收拾好情绪,做出一副焦急姿态往偏殿而去。刚靠近寝宫门口,就撞见脸色阴沉的皇太后等人从里走出来。她连忙行礼问安,小心翼翼道:“这是怎么了?臣妾听到这边吵吵嚷嚷,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满脸哂笑,皇太后却没打算给她面子,直接冷哼一声,斥道:“皇后,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母后,您这是……”话音未落,楚夜寒已经拎着楚夜离的衣领,将人从殿内拖了出来,像丢破麻袋一样丢到了皇后脚边。楚夜离瘫软着晕倒在地,脸上一片青紫交错。皇后惊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离儿,这,这是谁打的?谁把你打成这样!”
皇太后怒极反笑,“怎么,皇后,你的好儿子被打成这样你知道心疼,那他对哀家的歌儿下手时,难道就不想想哀家也会不心疼吗?”
说话间,又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地疾行过来,为首的男子龙袍锦靴,面色肃穆,赫然正是楚元帝。他对着太后微微福身,“给母后请安。”
“哼,你看看你的皇后,你的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皇太后怒不可遏。楚元帝扫视周遭,脸色也是沉了沉。他登基十余载,见过前朝后宫里的肮脏手段无数,在听到宫人回报时心里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转过头看向皇后,沉声喝道:“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低垂着脑袋,心里慌乱得要命,“启禀皇上,臣妾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臣妾实属不知,这安阳郡主和离儿为何会……”她支支吾吾,在心里迅速思考着对策。“哼,这还有什么不知的?”
皇太后沉声打断:“此事已经昭然若揭,无论如何,哀家的歌儿绝不能平白受此屈辱,六皇子居心叵测,必须严惩!”
楚元帝看着地上被打成猪头的楚夜离,也是颇感头痛。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但楚夜离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太子的亲兄弟,总不能真的让他以命相偿。思忖片刻,楚元帝道:“此事朕会秉公处置,不过,此事还要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