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慕容泽起来喝了药,慕容荻便浑身瘫软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刚才没有感受,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的疲惫宛若黑影腐蚀般蔓延,曲直而上,比跑了八百米都累人,疲惫的都睁不开眼睛了。“荻儿,泽儿他……”慕容疾冲还没有问完,就见自己的女儿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楚夜寒轻轻将人拦腰抱起,动作间十分轻柔,仿佛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吵醒对方一样。慕容疾冲眼中的情绪稍柔,看来寒王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不幸福,更何况还是被他从小捧在掌心的闺女。能看到自己闺女被别人真心对待,慕容疾冲心中对楚夜寒的成见也少了几分。他压下声音对同样还没有歇息的小厮道:“带王爷王妃去偏房歇息。”
“是。”
……慕容荻从未感觉过这么累,睡的天昏地暗,再次睁眼,太阳已经日照当头。“醒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慕容荻吓了一跳,很快就发现那道声音是楚夜寒的口中发出来的。她恍惚了一瞬,昨晚发生的事情瞬间回笼,她惊道:“我就那么睡了过去?”
楚夜寒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看,但很快就将书放下了。“有话就说,这可不是你以往的风格。”
楚夜寒见她坦然,也就没有了顾虑,“你……胖了。”
昨夜他抱起慕容荻时,就觉得手上的重量比以往重了些。慕容荻还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药问,结果说出口的话竟然是她胖了?怀孕之后身子重是肯定的,随着月份的上涨,身形肯定有些变化的,昨天也是她太过放松,喂完药之后就睡了过去。要是楚夜寒因为好奇探查她的身子一番,她怀孕的事情肯定暴露。“以后果然不能二倍速消耗脑细胞了……”“什么喜报?”
“我说,泽儿怎么样了?”
楚夜寒有些怀疑的看着她,“慕容小公子今晨已经可以走动了,府医说身子也在恢复……”他还没有说完,慕容荻已经起身开始整理仪容。她总要亲自看一看才能安心。见慕容荻风风火火的离开,楚夜寒也跟在了她身后。“你很喜欢小孩?”
他的声音不大,慕容荻没有听得特别清楚,“你说什么?”
见楚夜寒不再开口,慕容荻也没有打算细问,因为她已经看到慕容泽兴奋的朝着她跑来。“姐姐!”
小孩子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昨夜服用完药,今天仿佛就和没事人一样。想着这孩子这段时间遭受的罪恐怕是和自己有关,她就忍不住自责。“姐姐,你看,我都好了!”
慕容泽炫耀般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眼中全是对未来的憧憬。常文慧在一旁抹眼泪,她终于再次见到孩子活蹦乱跳的模样了。慕容荻又开始为慕容泽搭脉,楚夜寒看着姐弟二人和睦的景象,唇角微微掀起,仿佛同样看到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在一块家庭和睦的画面。这般想着,他也觉得他和慕容荻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毕竟她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王妃,生个孩子合情合理。慕容荻并没有发现楚夜寒的走神,给弟弟看诊结束之后,她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恢复的很好,记得药要按时吃,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姐姐!”
慕容泽精神十足的道了谢,转而看向她的身后,有些羞涩的开口:“也谢谢王爷,听娘说是您带回了药方,我才能得救。”
那边还在畅想一家三口和睦景象的楚夜寒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一个小孩子的道谢。他过来拍了拍慕容泽的小身板,“身子好了以后勤加锻炼,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慕容泽仿佛受到鼓励一般,眼神亮晶晶的。“是!”
回去时,她爹为她安排了一辆马车,她和楚夜寒做在马车上回去。“你今日没有去上朝?”
马车在行驶的途中,慕容荻问楚夜寒。“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不是很适应。”
平常的楚夜寒除了实在是伤的站不起来,否则肯定不会耽误上朝的,他不会因为自己才没去的吧?光是这么想想,慕容荻情感上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却的确如此。“岳父家里出了事,王妃又睡死一般醒不来,本王不去上朝有什么问题?”
明明是听让人心动的理由,但从楚夜寒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霸道。即便如此,慕容荻还是很感激对方及时带来药方,如果没有他,慕容泽肯定要再拖一段时间,这种毒,越拖,对身体的伤害越大。“总之,谢谢你了。”
楚夜寒哼了一声,没有搭话。“对了,那药方你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啊?”
慕容荻好奇的问。她是医者,也更能清楚药方一向是医者最终要的底牌之一,能研发出这种毒药之人,是不可能将毒药的配方写在纸上供人观看的,除非对方有信心自己的毒药研制不出解药。那样何等自负。楚夜寒也没有打算瞒着她,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平静道:“那个从皇祖父那边押回来的人,叫做胡四,他说的。”
经过楚夜寒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又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是当年楚夜寒母妃一案的关键证人。“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药方,这黄泉散是他做出来的?”
楚夜寒将有关胡四的事情一说,慕容荻突然沉默了下来。“他是你母妃的行凶者之一,能这么轻易说出来是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
那么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慕容荻并不相信对方突然改过自新,主动说出线索。犯了这么大的罪,最后的结局也恐怕难逃一死,难不成……慕容荻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答应要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