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萧辰衍。“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跟一个男的说句话,就是跟他有一腿?”
萧辰衍震惊于她把话说得这么露骨,面色铁青道:“你害不害臊?”
“你才不害臊!陆淮宁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亏你也想得出来!”
沈如周简直无语,“你的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闭嘴吧!”
说罢,她眼一闭,再也不跟萧辰衍搭话。萧辰衍没训斥她,还反被骂了一通,气得胸口疼。可他看着沈如周精致恬静的面容,一如梦中那般,他又暗自攥紧了拳头,情绪完全被她影响。他怕是真有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在意沈如周,在意她和别人走近,甚至在意一个小屁孩的戏言。从前,他根本不在乎沈如周在他的身边与否,她爱走就走,他无所谓,现在却……都是那个梦,都怪那个梦!此时,书房里。北修宴端着茶盏浅饮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精致的眉眼。秦铭立于一旁,跟北修宴禀报完武成王府的后续,丫鬟已经腰斩,慕婉容被先送回了武成王府,陆淮宁送沈如周出了府。不过,武成王看见了,似乎有点不悦。北修宴只听着,淡淡的嗯了一声。秦铭也没兴趣多追究过去的事情,启声道:“主子,此番看来,武成王妃的医术的确高明。”
“之前,武成王想给您推荐那位龚大夫治病,可他已经死了,要不要通过武成王,请武成王妃过来给您看病?”
北修宴搁下茶盏,那张绝世容颜露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声音凉薄透着深意。“不必,武成王可不简单,皇帝的这些皇子中,他是最不显山露水的一个,怕是心机深重,以后跟他少来往。”
“是,”秦铭知道主子心中自有考量,可他还是担心主子的病,便道:“那,让武成王妃给您看病一事,就先搁置了吗?”
北修宴如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想让武成王妃给本王治病,何须经萧辰衍的手?”
脑海中又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他眸光微沉,淡淡道。“去告诉武成王妃,本王两天后接她进宫,若她能治好贵妃的病,就算是本王,见识到她的本事了。”
秦铭时常板着的脸,蓦然浮现一抹惊诧神色。少有人能入主子的眼,那武成王一直对主子示好,主子都视若无睹,而主子现在要越过武成王,直接和武成王妃打交道,看来,主子对武成王妃很欣赏。“主子,您是要跟武成王妃合作了吗?”
“只是觉得,她还算有趣。”
北修宴声音冷淡,面色平静无澜,有股莫测高深的疏离。“她身份特殊,若真成了本王的人,也有用处。”
有趣?秦铭的表情更是诧异,甚是古怪!主子竟觉得,武成王妃有趣?!沈如周确实是与传闻不同,不卑不亢,做事周密,冷静,可以看得出来为人聪颖,可她终究是为人妇了……已经配不上主子了。马车停在了武成王府门口。萧辰衍先下车,刚踏进府门就被人叫住了。是皇帝的人,说是皇帝召见。他只好再转身出府,看见沈如周走过来,道了一声:“本王有事,你……”沈如周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进了府门。萧辰衍面色陡然沉了几分,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沈如周回到了别院,一进门,妙冬就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刺客突袭的那一天,妙冬被沈如周支走了,回来就听说出事了,又被慕婉容无端关进了屋子,昨日放出来时,就听说沈如周被带去了摄政王府。沈如周笑着捏了她的脸颊,与她一同往里走,“我不在府上的这两天,你没事吧?”
妙冬给沈如周倒了一盏茶,笑眯眯的,“没事,那天奴婢一回来就被侧妃关了起来,不过后来又被放了出来。”
沈如周点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看来萧辰衍还算有点良心,真的按她说的做了。妙冬撇撇嘴,面露鄙夷,“不过奴婢出来以后,就听说侧妃又晕了,真无聊,肯定又在作妖。”
沈如周嗤笑一声,漂亮的眸子里尽是讥讽,“每次都是这一招,她也不嫌腻得慌。”
妙冬眨眨眼,又道:“不过,那天王爷也晕倒了。”
“萧辰衍也晕了?”
沈如周的眸底划过一丝诧异,搁下茶盏道:“这倒是稀奇,萧辰衍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
妙冬摇头道:“不清楚,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兴许是太累了吧。”
沈如周也没多想,她对萧辰衍一点也不关心。“小姐,听说你被带去摄政王府,奴婢都吓坏了,还想着你要是被扣在那儿了,奴婢就得去将军府搬救兵了。”
妙冬的脸上流露着忧色,轻叹了一口气道:“还好小姐医术高明,救回了擒雨,沉冤得雪。”
沈如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家小姐是谁?什么事都难不倒我!”
“那是,小姐最厉害了!”
妙冬一脸高兴,“对了,那个聆风还关在房里呢。”
“奴婢每日都去给她送饭,确保她还活着,要是侧妃再作妖,还要血,那就按着她放血,要多少有多少。”
她咬着牙,故作凶狠,“谁让她欺负小姐,还要骂奴婢好几千次。”
沈如周被她这模样逗得直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可真是个活阎王!”
妙冬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尖,笑了两声又恢复乖巧可爱的模样,站到沈如周的身后给她捏肩。“小姐,您快给奴婢说说昨天的情况,听说那个凶神恶煞的嘉宁郡主,被摄政王罚了,这是怎么回事?奴婢太想听了!”
沈如周被妙冬捏得舒服地哼了一声,一脸惬意道:“嘉宁嘛,她……”话音未落,忽而听得一声“咣当——”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