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张耀宁醒了过来。努力睁大眼,面前仍是漆黑一片;一块黑布严严实实的蒙住了她的眼睛,外面的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布条勒的很紧,眼睛周围都有些麻木了;她的嘴巴也被塞得满满,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剧烈的颠簸,让她明白她是在汽车上;努力伸了伸腿,地方狭小,应该是汽车的后备箱。她的双手反剪着,绑在身后,胡乱的被扔在后备箱,手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这样下去,不用他们施刑,她只这么被绑住手脚,塞着嘴巴,不出十个小时,肯定会被憋死了;因为现在,她已经感到了呼吸困难,而且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汽车又向前行驶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嘎”的一声停下了。由于惯性,她在后备箱里向前滚了一下,“咚”的撞在车壁上,痛得她龇牙咧嘴,但是忍着没有出声。车门开了又关上,听声音,来了不止一辆汽车。蓦地,她僵硬的身体一震。她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他在和歹徒谈判。她听见她的爸爸语气平和的说:“我们的事情不要连累别人,她还是一个孩子……”她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但是,她不能哭,爸爸教她:要坚强!她的爸爸办事雷厉风行,说话向来铿锵有力;只有面对她时,和风细雨。现在,他跟和他作对的歹徒也这么的客气,那是因为自己在他们手中吗?正想着,后备箱打开了,她感觉到,黑暗的车厢一下亮堂了起来;有人在看着她,她凭着感觉把头扭过去……“拖出来!”
一个嗓音嘶哑的人吩咐。立刻有人上去,拉住她,把她扯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张耀宁只觉得她的后背和双腿被拉的刮蹭到车相壁上麻木的双腿也有了知觉,火辣辣的痛。“放开她!”
她的父亲远远的看到她,就着急起来,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张耀宁焦急的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转过头去,拼命地挣扎着。“好!放开她……”嘶哑着嗓子的那个人,冷笑了一下,答应了。随即,张耀宁就知道他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了。那人话还未落音,就把她狠狠地惯到了地上。“你们……”张耀宁的爸爸虽然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宁儿,你有没有事?”
张耀宁怔了一下,又激动起来,微微正起一点身子,找寻着她的爸爸的位置,使劲的摇着头,眼眶热辣辣的,但是她不能哭,也哭不出。然后,便听到,歹徒和她的爸爸还有局长在谈条件。歹徒的条件有两个,一,放回他们的“大哥”;二,给他们一人弄一个签证……张处断然回绝,心中刀绞一般的痛;凝眉望过去,既想坚持原则,又担心女儿的安危。“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
那个沙哑的声音冷笑着。“宁儿!”
张处惊叫一声,声音都有些失色。张耀宁顿时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到了她的太阳穴——死亡的气息瞬间临近。“慢着!”
一个沉稳有力的男生响起,听起来说话很有分量,张处和歹徒都不做声了,“我同意你们的要求!”
“高局……”张处的声音有惊讶,有惊喜,还有着感激,“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这些年来我们破获的最大的一起案件;怎么能因为几个漏网的小喽罗就做违背原则的事情呢……”歹徒很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快一些吧,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就这么定了……”高局一锤定音,迅速的拿出电话作了安排。“你们听到了,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啥时候放人!”
“你哄三岁的小孩儿呀,签证到手再说……”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还一边招呼着手下,拖起张耀宁开始向后退。张耀宁拼命地挣扎着,爸爸呼唤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能深刻的体会到运筹帷幄的父亲,此时的无力和无奈……但她不恨也不怨,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她的!“奶奶的!还挺犟!”
拖着她的一个年轻的人不耐烦的咒骂着。“妈的,碍手碍脚!——跟你老爹一样是个坏事儿的主儿!”
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个人凑进一步,扬起手“啪啪”,扇了她连个耳光;犹不解气,又抬腿踢了她一脚。她顿觉两耳嗡鸣,正巧,那两掌将蒙在她眼上的面罩给打落了;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撑着意识扭过头去;她看到,她的爸爸,大声的呼喊着,向着她的方向奔过来。她的耳朵估计是被那人打聋了,听不到一点声音;向着爸爸,她想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但是,嘴被堵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可她知道,爸爸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爸爸一定会尽力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