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今日来的很巧。”

马车旁，姜柔面容平静地望着谢子霄。“我听说你去了国公府，便立刻赶了过来。”

谢子霄沉默了片刻，缓声道，“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我外祖母对你有些误解。”

姜柔拧了拧眉，有些不解地望着谢子霄：“当年的事。”

谢子霄眸光暗了几分，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又轻描淡写道：“是上一辈人的事，与你我无关。”

看出来谢子霄并不想提及，姜柔也就没有再问。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马车在身后远远地跟着。“我的人这两日在盯燕王的时候，发现姜娴在京城开了一家名为明夜楼的酒馆。”

谢子霄忽然开口道。姜柔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谢子霄：“明夜楼？”

“姜娴没有这么多银子开酒楼。”

姜柔一脸笃定道。谢子霄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背后可能是燕王在做。”

姜柔眯了眯眼，沉声道：“姜娴与燕王还有墨寒昭，这三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世子放心，我会在家中让人盯着姜娴那边，若有什么动静，我会立即通知你。”

姜柔说道。“先护好你自己，其他事都是次要。”

谢子霄心里有些担心姜柔的处境，尚书府如今的局势很复杂，对于他和姜柔的立场，也并不友好。姜柔莞尔，温声道：“让世子忧心了。”

“对了，你帮忙看看这药……”谢子霄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了姜柔眼前。姜柔接过去看了看，又放到鼻前闻了一下，抬头一脸谨慎地看向谢子霄：“你从哪得来的？”

谢子霄拧了拧眉：“这药有问题，对吧？”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此药让人上瘾，用久了便能让人言听计从，世子你……”看着姜柔眼底的担忧，谢子霄笑了笑，缓声道：“不必为我担忧，不是我用，这是我从明夜楼里弄来的。”

姜柔眉心跳了一下：“姜娴没有那个本事制药，她的背后定有制药高手相助。”

谢子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走至街角，前面便是人多的街巷。谢子霄停下了脚步：“上马车吧，我看着你走。”

姜柔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谢子霄，思及他百忙之中抽空来国公府为她解围，心中生出一阵暖意：“那姜柔先走一步，世子也快回去忙吧，切莫耽误了公务。”

马车沿着街道渐行渐远。姜柔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谢子霄，擎长的身影，一袭银灰色的华袍，一身凛凛寒意浸润在阳光下，却也显得不那么疏远。……姜柔回到府上，方才得知今日是梁氏的生辰。梁家那边倒是派了几个晚辈前来祝贺，还送了礼物，临出门的时候和姜柔碰了个正着。梁家夫人小心翼翼地对着姜柔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尚书府。姜柔回到府上，便让绿杏备了份礼物，给梁氏院里送了过去。绿杏颇有几分不乐意：“依我看，小姐这礼送出去也是打水漂，夫人才不会记小姐你的好呢！”

“收不收是她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但凡是在这尚书府一日，我便不能给她留下话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祖母还在这府上，她不能让人说自己是仗着祖母的威风，在府上目中无人，连尚书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姜柔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绿杏虽说抱怨，却还是很配合。晚些时候，姜怀鲁回来，又叫了各院去到膳厅用饭。梁氏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曾露脸。姜娴也以照顾梁氏的借口，没有来参加晚席。姜怀鲁神色颇有些不快，不过因为今日是梁氏生辰，姜怀鲁并未与她发作，只是对老夫人宽慰了几句：“母亲，夫人她今日生辰，便是有何不妥的地方，还望母亲多多包涵。”

姜老夫人却是开明，不紧不慢道：“老身倒是没什么的，她不来便不来了，便当是孩子们陪我这老人家用饭了。”

姜怀鲁见姜老夫人没有计较，便也松了口气。“老夫人，这菜的味道很是不错，快尝尝！”

姜柔夹了一块肉到老夫人的碗里。“吃！多吃点，阿柔也吃！”

说着，老夫人夹起一块鱼肉给姜柔。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快结束的时候，姜怀鲁方才开口道：“上次因为萧家的事，你们的母亲心情一直不愉快，晚些时候……”不等姜怀鲁说完，姜柔也夹了口菜到姜怀鲁的碗里：“父亲也尝尝，这菜的味道不错。”

姜怀鲁见说话被打断，有些不满地搁下了筷子，脸色阴沉道：“为父吃饱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吃。”

姜柔沉默地搁下筷子，温声道：“父亲方才想说什么？”

姜怀鲁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姜露的身上：“今日毕竟她的生辰，晚些时候，你去看看你母亲。”

钱氏皱了皱眉，想要劝阻，却又怕惹怒姜怀鲁。梁氏看不顺眼露儿，姜怀鲁又不是不知道，非得让露儿去触这霉头，又是何必？“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你做晚辈应当如此。”

姜怀鲁说道。姜柔不紧不慢道：“母亲不来，莫非还在为上次萧家的事动怒吗？”

姜怀鲁闻言眉心跳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啪”的一声，姜老夫人直接将筷子搁在了桌上。“你也不看看她那叫做的什么事？拒婚萧家，非要与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户结亲，不是岁数大的能做露儿的爹，就是脑子不清楚的半疯痴傻，这是一个当家主母该做出来的事吗？”

“她还不高兴？有本事，你别让我这老太婆一把岁数出面为她擦屁股！”

姜怀鲁原本只是想让这事缓和，不管怎么说，梁氏也是他的妻子，家中始终这样的僵局，不利于家风，也会影响他在外的仕途。谁想现下事情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惹得老夫人更加火大。“母亲消消气，儿子已经说过她了。”

姜怀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