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钰等人走了之后,典克孝依旧坐在岸边,望着楚南垂钓。“你准备怎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典克孝才冷不丁地问道。“你是说,南宫柯和曹荆恺?”
楚南看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标,问道。典克孝摇摇头,道:“南宫恪和曹荆恺,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没必要这么着急。”
“我是说,虎敖军扩充军队的事情。”
典克孝为人洒脱,不为世俗所束缚,胸怀大志。他对侯府的情况很了解,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将军府来等楚南了。所以,典克孝比谁都明白侯府现在的处境。“如果是平时,安靖帝想要对付你,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自从镇南王死后,安靖帝就掌握了三十万大军,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掌控力,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庐江是兵家必争之地,安靖帝势在必得,你说呢?”
“他暗中命南宫长天前往庐江,本意是要以怀柔的方式,夺回虎敖的军队,让卢仲前往富春。”
“你竟然将陆寒撸了下去,还让卢仲扩充军队。”
“在这样一个战略要地,如此关键的时候,你却让安靖帝下不了台,耽误了他的发展。”
“不死不休。”
典克孝思虑良久,“根据我现在得到的消息,我猜测,一年之后,安靖帝很有可能会对卢仲下手。”
“或许用不了多久。”
典克孝答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但我觉得,若是我站在安靖帝的立场上,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庐江。”
“迟则生变。”
“虎敖军突然扩充兵力,说明卢仲已经失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捅楚国一刀。”
“如果卢仲背刺,东方战线一天之内就会土崩瓦解,楚国也就完了。”
卢仲一句话,就能决定整个国家的命运。“安靖王自号贤明,绝不可能将江山交托给卢仲。”
“这么说,你懂了吧?”
庐江卢仲的处境岌岌可危,全家都有死亡的危险。而你楚南的情况也很危险,一旦安靖帝把卢仲给抓了,你们楚南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楚南很清楚侯府的情况,不然也不会以人质的身份孤身一人来到京都。楚南无奈道:“安靖王不想见我,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通过考试,成为他的副手,这样我就有机会靠近安靖王了。”
他连安靖帝的面都没见到,又能如何?没有办法。典克孝摇摇头,道:“那可不是个办法。”
“南宫无间会给你制造麻烦,安靖帝恐怕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将军。”
“再说了,就算你成了侍御史,与安靖帝有什么关系?”
“安靖帝心意已决,天下之策,岂是你可以更改的。”
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国家政策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楚南却是信心十足。他不需要更改国家政策,只需要安靖帝相信虎敖军,这就足够了。楚南也有自己的方法,可以让安靖帝放松对虎敖军的警惕。“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
楚南问道。典克孝哈哈一笑,“若是按我所愿,倒是容易得多,何必与安靖帝玩这一套。”
“他立即出兵,占据庐江,勾结北周,引诱胡虏,覆灭楚国。”
楚南嗤笑了一声:“这话说出来,我怕你全家都得死。”
典克孝呵斥一声:“少这么看着我,听我说完再说。”
这还是他首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楚南,自然不能让楚南插嘴。“安靖王野心虽大,但心胸狭隘,刻薄寡恩,容不下任何人,也容不下任何人。”
“一旦失去平衡,楚国必然分崩离析,覆亡已成定局。”
别的不说,光是卢仲,就能看出安靖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北周强盛,我们大楚本就比北周差得多,又有安靖帝这些年的折腾,士族诸王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那些还活着的人,都恨透了安靖帝。”
“他日,周国大军南下,那些心怀怨怼的人,不但不会阻拦胡虏,还会全力帮助他们,帮助他们与朝廷抗衡。”
典克孝在安靖帝那里,根本看不出有东山再起的迹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败亡的迹象。楚国只是一方小地方,如果有个昏庸的皇帝,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像安靖帝这样野心勃勃,盲目行事的皇帝,很可能会死得更快。“左右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主动挑起胡虏之乱,帮助他们颠覆楚国,赢得胡虏的信赖。”
“等时机一到,北周将注意力转移到楚国,我们就可以反戈一击,守住长江,然后关上大门,杀光所有的胡人。”
“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将大周王朝拿下,给大周一个沉重的打击,让大周王朝再也没有恢复元气的机会。”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与大唐结盟,共同北上,剿灭胡人!”
我靠!这个人一定是疯了。“神经病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周国实行的是赶尽杀绝的政策,若是东边的防线被攻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惨死在胡人的屠刀下?”
按照楚南的说法,在北周,几乎没有什么汉人。一个不留。典克孝自然清楚胡虏屠杀汉人的做法,冷笑说:「你见过大街上那些麻木的脸没有?」“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禽兽不如!”
“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种族的毒瘤。”
“他们不仅对自己的行为麻木,而且还会想方设法让身边的人也跟着麻痹,如果有人提出异议,不用官府惩罚,光是口水就能让人丧命。”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活下来的都被吓破了胆,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再也没有退路,就算是一颗牙齿,也要咬住敌人。”
“只有这样,我们的人民才能恢复元气。”
“就算只剩百万人,我也有信心收复失地,再次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血流成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