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命不错啊，这么好的事，居然让你赶上了，你真要好好谢谢凌总。”

走出春天小区的时候，刘建心情非常好，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调侃王立国。

王立国却并不买账，语气甚至有些不满。

“没什么好感谢的，你没看凌雅的眼睛，正眼瞧过咱们吗？这帮有钱人，他们的爽点是轻松改变别人的命运，要的是那种俯瞰蝼蚁的优越感。想让老子肝脑涂地，没门儿。”

刘建停下脚步，回头惊讶地看着王立国，他没想到王立国居然是这样的世界观，想了一下，还是耐心地劝道：“不管怎么说，人家确实帮你了，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屁！”

王立国呸了一声，语气甚至有点怨恨：“也他妈不是什么好工作，你没看那么多规矩，真要去了，还不把人累死。”

“王立国，你是不是有病？”

刘建再也忍不住了，从自己帮他找工作开始，到凌雅最后搞定，这小子不仅毫无感恩之心，反而一直阴阳怪气、甚至冷嘲热讽的。

“我看你是真有病，你百分之一百有病，病得不轻，春天小区容不下你，你应该去医院，那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刘建骂起人来也不含糊，先给对方定性，你是病人，然后才剖析病情：“我带你来这里错了呗，凌总帮你也错了呗，我们对不起你是不是？王立国。”

王立国也不生气，只是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回怼刘建。

“说白了，你们不过是自己感动自己，别指望我感恩戴德，告诉你刘建，我这辈子什么都欠，就是不欠人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老子还不起。”

刘建石化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王立国的世界观或许也有存在的道理。

......

......

王立国走下无人驾驶公交车的时候，自动驾驶系统在身后疯狂提醒：“请投币，先生，您未投币，请投币。”

王立国毫不理会，下车就走。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原来的计划是蹭刘建一顿午饭，不过两人分开时候的气氛，实在不适合提这样的要求，想到家里还有几袋方便面，本着吃别人豪爽，吃自己小气的精神，便准备回家解决。

他住的地方虽然破旧，只是孤零零的一栋楼，连小区都算不上，好在离地铁和公交站都近，如果穿过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那就更近了。

小巷两边的楼房都准备拆迁重建AI小区，长长的围墙上写着大大小小的“拆”字，因此即使是中午，也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是路的两边停满了车，即使在2045年，停车依然是个难题。

巷子里很安静，气氛有一点诡异，王立国却神鬼不怕，他既无财，也无色，只想回家吃两袋泡面就躺平。

路过一辆白色商务车，王立国觉得车子停得太靠边，有点影响自己走路，便“呸”的一声，往车身吐了一口老痰。

“哗啦”

车门居然打开了，王立国没想到车里竟然有人，撒腿就想跑，却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抓住，随即双脚离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扔进车里了。

“可以啊，王立国，挺悠闲。”

王立国这才发现，车里居然是杜涛和老肖，杜涛坐在椅子上，说话的语气，就像猫戏老鼠一样。

王立国坐在地上，却很不服气：“不是说等太阳落山吗？这不是才中午吗？你们他妈讲不讲武德？”

“少他妈耍心眼，等太阳落山，老子还能找到你吗？说吧，凌雅在哪里？上午是不是跟她接头去了？”

杜涛嘲讽道。

虽然没有人搭手，王立国还是主动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杜涛身边，并没有害怕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似乎在教训小弟。

“老杜，怎么还是不懂规矩，想知道凌雅的下落，你要付信息费的。”

“信息费！信息费！好像你他妈知道她在哪里似的？”

老肖比较暴躁，见王立国还在装模做样，立即失去耐心，对准王立国的肚子便猛击两拳。

剧烈的疼痛让王立国瞬间弯下腰，额头的汗粒渗漏似的挤了出来，肚子里像被点燃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燃烧，幸好还没吃午饭，否则非吐出来不可，那就太可惜了。

杜涛已经听出来王立国话中有话，赶紧制止老肖，试探着问道：“你要多少？”

王立国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便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缓缓伸出三个指头。

杜涛不太相信：“你知道她在哪里？”

王立国憋了一口气，慢慢缓过劲来：“你给钱，我帮你找，三万......辛苦费。”

又被耍了！

老肖勃然大怒，对准王立国又是一耳光，王立国没吃午饭，身体比较虚，老肖重击之下，身体便往后仰，脑袋磕在椅背上，晕了过去。

......

......

鑫洪源，总经理办公室。

方行远坐在江春对面，冷冷看着江春，江春也不示弱，迎着他的目光对峙。

方行远其实上午就到了，只不过江春不在，他中午有个饭局，约了一个公安的朋友，想打听一下凌雅的身份。

他当然没有达到目的，朋友也不是傻子，没有正当理由，怎么会透露公民的信息？江春自然不敢说出真相，便匆匆结束饭局返回公司。

一天时间，江春明显已经上火了，嘴唇干燥，脸色疲惫，眼角淤青，眼睛下面隐隐有眼袋出现。

但是面对方行远，他不敢懈怠，他已经看出来对方不简单，他来找自己，不是极好的好消息，就是极坏的坏消息。

许久，江春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我是联合世纪的保安。”

方行远也很冷，跟江春对峙五分钟，除了说自己是保安，他几乎什么都没说。

“你不是。”

“那你说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在问你，你是谁？”

“联合世纪的保安。”

对话又陷入僵局，以江春以前的脾气，早就让人进来打他了，可是他很清楚，对方既然敢来，而且敢表明自己的身份，肯定跟那批货有关系。

不敢莽撞。

沉思片刻之后，江春还是决定以江湖的方式解决。

“这位朋友，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条道上的，如果江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先赔个礼，如果你觉得不够，改天我做东，请几个有头有脸的朋友一起坐坐，江春别的不行，交朋友还是很自信的，怎么样？可是，咱别拿上千万的货开玩笑好吗？”

“我对货不感兴趣，你把300万预付款退给我，货，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方行远听对方引出话题，便抛出了解决方案。

江春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随即又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们兜这一大圈，有什么意义呢？”

“警告你！懂吗？你知道那批货里有什么东西吗？就敢往外卖，什么国家安全、民族利益都不要了吗？马克思说得对啊，为了30%的利润，资本不惜冒着上绞架的风险。”

方行远说得咬牙切齿。

“那可不止30%的利润。”

江春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醒悟过来：“你是......特勤四处的？这次采购......演习是吗？你们故意抛出诱饵，是在测试安全BUG，是吗？”

“不要打听！”

方行远厉声呵斥：“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记住，那批东西，你从哪里买的，就给我原封不动退回去！否则，你就准备请人吃席吧。”

“是是是。”

江春吓了一跳：“我检讨，里面有些东西，确实是通过不正当手段搞到的，不过请首长放心，不管白道黑道，我们一切行动听指挥。”

方行远忍住笑，从桌子上拿起保安的帽子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吩咐：“钱原路返回，货也原路返回。”

见方行远要走，江春当然不想失去结交国安的机会，几乎是小跑着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拦住方行远：“同志，同志，来都来了，还没吃饭吧？秘书，秘书，快去订餐。”

方行远拦住江春：“不必了，江总，你虽然倒买倒卖，但出发点是为了获利，并没有其他问题，总体来看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否则，你以为我们的谈话会这么轻松？还有，你跟联合世纪签的保密协议是一直有效的，明白吗？”

方行远戴上帽子，径直走出办公室。

江春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

......

安静的小巷，白色的商务车，杜涛跟老肖坐在车里，王立国还在昏睡。

杜涛埋怨老肖：“你下手也太重了，要是打伤了或者打残了，咱们不是还得赔钱吗？”

“赔钱？赔个屁！”

老肖以前是江春的小弟，江春转型之后，他就做了公司保安队长，因为没什么业务能力，所以在表白忠心这一块，经常用力过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见杜涛担忧，老肖不屑地笑了：“他没有拿我们的钱吗？顶多算黑吃黑，对吧？放心吧，法治社会，我有数，别看这小子装得像，真要拉去验伤，我保证什么也查不出来。”

杜涛看了看王立国，王立国呼吸均匀，杜涛也拿不准这小子到底是昏迷了，还是在睡午觉。

看着王立国睡得香甜，杜涛也有点困了，正想眯一会儿，手机却响了，杜涛一看，老板，赶紧接起来。

江春：“人还在手上吗？”

杜涛：“是的。”

江春：“打了吗？”

杜涛：“打了，老肖动的手。”

江春勃然大怒：“你们怎么这样？我不是说过吗，要文明办案，你们这样搞，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杜涛有点困惑，咱们不就是黑社会转型的吗？便解释道：“老板，不打，怎么问凌雅的情况？”

江春一口否决：“别问了，带他去医院验伤，好好安慰人家，还有，赔他五万块钱，公司报销。”

杜涛感觉有点凌乱：“老板，发生什么事了，你找到凌雅......总了吗？”

江春：“别问，你这个级别，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还有，对老肖要批评教育。”

江春挂了电话。

杜涛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用手怼了一下王立国：“起来吧，别装了兄弟，走，去医院做个体检。”

王立国立即睁开眼睛，慢悠悠交待了一句：“去医院不急，先吃饭，好久没吃海鲜了。”

杜涛无可奈何地看着王立国：“都听你的，你是大爷，妈的，睡一觉就挣两万块钱，这生意真他妈划算。”

......

......

张素素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中午吃了烤鸭，她觉得有点撑，出来后看见天气凉爽，步行街上熙熙攘攘很热闹，就想走走，走了几步又觉得累，看见椅子，就更走不动了。

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坐在椅子上一边捶腿，一边嘲笑自己：“妈是不是很麻烦，变成老太婆了。”

金英很乖巧，赶紧蹲在母亲身边帮她捶腿：“妈，母亲大人，你不是老得太快，你是运动太少，以后每个周末，我回来带你跳健美操。”

金英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几乎所有愿望都被满足了，趁张素素不在的时候，金戈还悄悄给了她一大笔零花钱，所以她心情非常好。

“我跳健美操，那还不笑死个人。”

张素素自己都笑了，随即又轻轻抚摸金英的头发。

“你哥愿意给你花钱，妈也不拦着了，但是你要记住细水长流的道理，我们并不是有钱人，花钱不能任性，可记住啦？”

金英见母亲又开启复读模式，有点不耐烦，便站起来：“妈，你渴了吧？我去给你买水。”

说完便几步跑开了。

张素素知道她没有耐心听自己唠叨，便回头找金戈。

金戈就站在母亲身后，入秋了，他觉得风有点凉，所以站在后面帮她挡一下，见母亲找自己，就走到前面坐下。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50多岁根本不算老，你没看金英她们老师，好多年龄比你还大，不是一样练瑜伽、跑步、健身、金英说得对，您就是活动太少。”

金戈现在心情特别好，从烤鸭店出来的时候，手机就提醒，电子钱包又到账100万，他查看了转账留言，就两个字【Game Over】

他就知道方行远全部搞定了，他本来想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可是又想到不能给对方惹麻烦，就忍住了。

张素素却没有接金戈的话，她的专注度始终在经济层面，见金戈看着自己，便有点忧虑地看着儿子，张着嘴想说话，又忍住了。

“唉，金英这丫头，花钱还是太野，钱......剩得不多了吧？”

嗫嚅了片刻，张素素还是忍不住问道。

金戈看着母亲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的样子，刚开始觉得好笑，又猛然感觉心里很疼。

“没你说那么严重，妈！还剩一多半呢，都说女孩子要富养，妈，你放心吧，爸爸虽然不在了，别的女孩子有的，我们家金英一样也不会少。”

张素素却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满：“就你那点钱，经得起几次折腾？你不存点钱，以后怎么结婚？”

金戈实在不忍心看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想了想，突然靠在张素素耳边，悄悄说到：“昨天那张单子追加了，今天又赚了100万。”

张素素一瞬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竟突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她疑惑地看着金戈：“你......你没干坏事吧？你老老实实跟妈说，钱怎么来的？”

说到最后，张素素竟情不自禁地嘴唇哆嗦起来。

母亲的反应在金戈的预料之中，他知道怎么说服母亲。

“放心吧妈，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品，干坏事，我有那个能力吗？”

金戈知道，自信和镇定，就是说服母亲最好的工具，因此语气显得很放松。

“凭我的面子当然谈不成这么大的生意，好在有几个朋友帮忙，你知道吗？妈，有一个朋友，她爸爸是比都市最大的房产开发商，她的面子还是值几百万的吧？”

果然，张素素狐疑地盯着金戈看了许久，紧锁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最终选择了相信儿子，突然冒出一句：“不要告诉你妹妹，那个小吸血虫。”

金戈开怀大笑：“不告诉她，小甩干机。妈，钱我都给你吧，你帮我管着，你有安全感，我也有安全感。”

张素素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眶慢慢湿润了。许久，才喃喃自语了一句：“金戈，妈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金戈心中暖烘烘的，感到无比的温馨和踏实，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突然指着马路对面的金英，对张素素说道：“妈，金英买水回来了，我们去跟她汇合吧。”

......

......

Money载着方行远在城市里闲逛，这是方行远比较喜欢做的事情，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尽量找到一些可以回忆的东西，甚至遇到几个熟人，说不定能帮自己开启回归的大门。

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真的不能回到2023，那么相遇在2045也不是不可行，虽然妻子容颜已老，女儿也已经长大，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唯一担心的是，毕竟在她们的时间轴上，已经过去了20多年，如果妻子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那自己是应该祝福，还是应该愤怒呢？

他不知道。

方行远今天心情不错，庄严和江春都被搞定了，这一单结束，毛利750万，去掉员工工资50万，给金戈200万，凌雅50万，自己还剩450万。

凌雅只拿了50万的报酬，方行远心中却毫无愧疚，他认为自己实行的是共产主义的分配方式：按需分配。

凌雅家里那么富，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方行远估计凌雅对钱都没什么概念，所以打个电话就行了。

方行远拿出手机，拨通凌雅的电话。

首先传来的，是凌雅咯咯的笑声，听得出来对方很愉快：“方保安，这才第二天，有什么事？”

方行远也笑了：“没别的事，就是通知你，可以出门了。”

“哦，是吗？”

凌雅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可是这两天我也没呆在家里啊。”

方行远颇为诧异：“没呆在家里？难道你还敢出门？”

“是啊，带着我爸爸的保镖。”

凌雅咯咯直笑。

我去！

方行远心里有点懊悔，看来50万还是给多了，人家找的是刺激，其实给不给钱都无所谓。

“过几天我弟弟凌风生日，家里有个Party，你来吗？”

凌雅发出邀请，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跟金戈一起。”

方行远犹豫一秒钟，便爽快地答应了：“OK，很荣幸。”

凌雅：“那就说好啦，这就算正式邀请了哈，可不许反悔。”

方行远放下手机，心中嘀咕了一句：白吃白喝，为什么要反悔。

转过几个街区，Money右转进入一座大型立交桥，正是午后的时间，桥上车不多，大家速度都很快。

方行远感觉有点困，便躺在后排座椅上打瞌睡。

“危险！危险！距离过近，距离过近，追尾风险70%。”

瞬间响起的警报声，让方行远有点不知所措，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警报，随即车内的氛围灯突然变成红色，并且不停闪烁起来。

方行远一个激灵，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赶紧往后看，一辆白色的越野车紧紧跟在身后，距离不超过10米。

庄严！

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他却要灭口自己。

妈的，还浪费老子一盒烟。

方行远随即发现，庄严并不在车上。

车载AI的避险系统立即指挥Money提速，越野车也加速，奇怪的是，始终保持5-10米的距离，并没有要撞上来的意思。

方行远突然明白，仅仅越野车追尾，是撞不死自己的，庄严的设计，一定是把自己驱赶到前方路口，前面一定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

方行远有一刹那的疑惑，越野车也有防撞系统，这么高的速度，不可能靠这么近，唯一的解释，越野车的系统被入侵了。

“Money，掉头。”

来不及多想，方行远突然大声命令，掉头脱离，避开前面的路口，才是此时的最优选择。

“错误指令，错误指令。”

Money竟然拒绝执行，妈的，这个时候，AI优先考虑的，居然是遵守法律，而不是驾驶人的指令。

AI终究是AI，远远不具备人类的多重推理和预判能力。

方行远来不及多想，就想从后排翻到前排驾驶位，却被座椅紧紧扣住，AI再次警告：“危险行为，危险行为。”

方行远暴怒，眼看前面路口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突然抓起手机，对准刹车踏板使劲砸了过去。

手机接触到踏板的一刹那，自动驾驶解除，切入人工模式，AI再次警告：“方向偏离，方向偏离，立即修正，立即修正。”

方行远几乎在AI座椅松动的一刹那就脱离出来，翻到驾驶座，在Money快要撞上对向来车的一瞬间，猛打一把方向盘，把Money拉回车道。

随即看准对向车道一个空档，方行远突然猛踩刹车，向左一把将方向盘打死，刺耳的刹车声中，地面冒起白烟，方行远在车里都闻到一股轮胎烧焦的味道。

Money趔趔趄趄调正姿势，向反方向快速驶去。

方行远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走远的越野车，刚刚松一口气，突然又心头一紧。

金戈！

......

......

金戈开着车在街边慢慢溜着，眼睛紧张地搜索空车位，当初分配房子的时候，并不含车位，因此把母亲和妹妹送到小区大门之后，他必须去街边找地方停车。

这个时代，为了提高交通效率，自动驾驶几乎是机动车的标配，可是跟方行远相反，金戈有元机，却喜欢亲自开车的感觉。

今天运气不错，刚开出小区100米，就有一辆面包车从车位准备往外开，金戈心情很愉快，人一旦有钱，连运气都变得不错了，以往要找到一个停车位，不绕着小区转几圈，连想都不要想。

是先换辆车，还是先买车位呢？

金戈心里想着，静静等待面包车开出车位。

很快，面包车挪出车位，加速离去了，金戈调整方向，正要往车位里开，AI突然发出尖利的警告：“危险，防撞击准备，防......”

金戈毫无反应，便在剧烈的撞击中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