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

温蜜怔住了。

　　“是的。”

庄浔接着道：“孔权的父母很传统，无法接受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和他断绝了关系，几年都没和他联系过，更没和他说过话了。孔权对自己的同/-性/-恋身份也很自卑，没有朋友，独来独往，一个人生活在应城。”

　　“从没有朋友、独来独往这点来看，和前三名死者倒是一样。”

温蜜问：“孔权的死，和连环凶杀案有关吗？”

　　“我们已经初步认定，和连环凶杀案有关了。”

　　“但是，连环凶杀案的前三名死者都是女性。”

　　“确实是这样，”庄浔明白温蜜想要表达的意思：“除了孔权是男性这一点，他的死因、遇害地点、性格和家庭关系，都和前三名女性死者相差无几。我们也在分析，凶手这次为什么会把目标定成男性。”

　　“你们现在有嫌疑人的人选了吗？”

　　庄浔凝肃摇头：“还没有。”

　　温蜜笑了起来，给他打气：“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抓凶手。”

　　庄浔严肃的眉眼微微舒展，凝视温蜜朝气蓬勃的脸蛋，“嗯”了一声。

　　温良幻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我哥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哦，晚上再聊。”

温蜜道。

　　庄浔：“好。”

　　庄浔一直注视着屏幕里的温蜜，直到温蜜挂断了视频通话，看不到温蜜的脸了。

　　庄浔幽幽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女朋友的脸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另一边，温蜜退出视频通话，就接通了温良幻的电话。

　　“哟，有时间接我电话，看来是演完戏了？”

温良幻语带调侃：“妹妹，你刚才让我配合你演的什么戏？被高利贷催债的戏码吗？”

　　温蜜：“……”

　　温良幻实在是太好奇了，才会打这通电话过来问个清楚的。

　　为了以免影响到温蜜演戏，他故意拖了半个多小时，估摸着温蜜应该演完戏了，才打的电话。

　　“差不多吧。”

温蜜不想说太多。

　　“为什么要演被高利贷催债的戏？”

　　“工作需要。”

温蜜懒得解释。

　　“你不会是演给采访对象看得吧？”

温良幻猜测。

　　“算是吧。”

　　“你这样演戏，行得通吗？万一以后被对方知道你在演戏了，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温良幻已经替自家亲妹担心了起来。

　　“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的。”

温蜜敷衍地道。

　　她是为了救庞妱的命才演戏的。

　　就算有一天庞妱知道了她在演戏，因此讨厌她，她也无怨无悔。

　　被人讨厌，远不如救人一命重要。

　　温蜜不想和温良幻继续这个话题，谎称自己有工作要处理，挂了电话。

　　……

　　拿到庞妱的联系方式后，温蜜和庞妱的交流多了起来。

　　俩人基本上每天都会聊上几句。

　　虽然多半都是温蜜主动找的庞妱，聊天的内容也仅限于每天的天气、每天吃了什么、在网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新闻，庞妱从没聊过她自己的事，但俩人的关系总归是一天天再亲近。

　　温蜜相信，用不了多久，庞妱就会对她敞露心声了。

　　温蜜的相信是对的。

　　这一天，终于在十二月底的某天到来。

　　那一天，庞妱能早点下班，温蜜便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温蜜下班后，就去庞妱的公司找她了。

　　温蜜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庞妱在公司楼下和一个青年争吵。

　　青年拽住了庞妱的胳膊，不让她走。

　　隔得远，温蜜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但是看青年恶狠狠的架势，温蜜瞬间眯起了眼，脑中警铃大作。

　　这个人是谁？

　　他会不会就是杀害庞妱的凶手？

　　青年把庞妱的胳膊拽得紧，庞妱努力挣脱都挣脱不了，疼得她直皱脸。

　　“庞妱——”温蜜过去叫了声庞妱的名字。

　　她扫了眼青年，问庞妱：“怎么了？他是谁？”

　　青年见有人来了，松开了庞妱。

　　他恶狠狠地瞪了庞妱一眼，又凶狠地剜了温蜜几眼，流里流气地走了。

　　温蜜过去庞妱那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庞妱的手臂都发青了。她吸了口气，摇头：“我没事。”

　　“刚才那人是谁？”

温蜜又问了一遍。

　　庞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们走吧。”

　　见庞妱不愿多说，温蜜暂时不好多问。

　　她神色无异的和庞妱往前走，但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刚才的事。

　　她越琢磨越怀疑，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杀害庞妱的凶手？

　　他和庞妱有什么过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拉拽庞妱？

　　看来庞妱还是没有完全把她当成朋友，否则，庞妱不会在她连问了两次后，一个字都不说。

　　温蜜刚在心里这样感叹完，一直沉默不语的庞妱开了口。

　　“刚才那个人是我弟弟的朋友。”

庞妱垂眼看着地面，神色低落地道。

　　温蜜心下一喜，侧脸看向庞妱。

　　“你弟弟的朋友？他叫什么？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叫龚林俊。”

庞妱道。

　　龚林俊……

　　温蜜在心里重复呢喃，记下了这个名字。

　　“前段时间我弟打电话找我要钱，我说我没钱了，没给他。龚林俊和我弟玩得很好，他知道我弟从我这里没要到钱后，就来找我让我给我弟钱了。”

庞妱语气颓丧。

　　温蜜想到，那次庞妱在便利店前接的电话，应该就是她弟打给她要钱的。

　　“你弟经常找你要钱吗？”

温蜜明知故问。

　　“嗯。”

庞妱道：“我家和你家一样，都是重男轻女的。你爸妈只关心你哥哥，我爸妈只关心我弟弟。我参加工作后，我爸妈和弟弟就经常找我要钱。我只是一个客服，赚得比你更少，给了他们钱，我常常都没钱花了……”

　　庞妱终于说起了她自己的家庭情况。

　　和温蜜从庄浔那得到的一致。

　　温蜜静静地听庞妱絮絮叨叨地说完。

　　听当事人自己讲述她的家庭情况，和从庄浔那听到时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温蜜更能感受到庞妱心里的压抑和无望。

　　“……我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不仅会打电话来骂我，有时候还会像这样来公司和我住的地方堵我。”

庞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