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坐下，便对我说到:“想吃什么就随便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经常来这家店，味道还不错，这个吃小龙虾，正是时候，这附近一带，他家可以算是比较出名了。”

“你看着点吧，我吃什么都行，有辣味就好。”

“行，那我点吧，先吃着先，不够到时候再点。”

然后便对服务员说到:“来两份龙虾，一份油焖，一份蒜蓉的，油焖的搞辣一点，炒个生菜，来一盘牛肉，来一盘嗦螺，一份毛豆。”

看着我不在状态，心情不好，便问我:“喝酒不，我陪你喝点。”

我的内心是有借酒消愁的想法，但是我怕耽误明天的事情，又陷入纠结之中，我便说到:“你不是开车来的吗，喝酒了等下怎么回去，要么就别喝酒了。”

“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今天就陪你吃好喝好，反正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不行就叫个代驾，或者打车回去，明天酒醒了再回来开，也不麻烦，就那一个破车，丢在马路上，也不会偷走。”

我很少拒绝别人，似乎在我之前的记忆中，不管咋样，一个人生活，一个去哪里，给我多少钱，虽然经常会抱怨，生气，但是很少跟人发火，拒绝，除非是非常过分，好像是一个无声的机器，我没有再推迟，两个人叫了四瓶啤酒，以前跟他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就三瓶酒的量。

我是一个既不抽烟，也不喝酒的人，我的家族很奇怪，上一辈的人都会抽烟，大部分是很会喝酒，我爸是抽烟不喝酒，我这一辈的人基本是不抽烟也不喝酒，我是属于喝酒必上脸的体质，所有一般情况下，都不喝酒，加上我胃小，喝不多了多少酒，就得去洗手间，每次喝酒都非常难受，索性也就不喝了，除非是拒绝不了的情况下，或者睡不着，心情不好的时候。

先给我们上了毛豆和牛肉，啤酒，先吃了一些下酒菜，然后就开始一杯杯的喝了。

喝了两杯，他便忍不住问道:“你妈是什么情况，我还以为你辞职了呢，怎么突然之间变这样了，好好地就生大病了。”

“我也不知道，没有什么征兆，我妈说体重下降的厉害，做事没有力气，吃不下饭，就带她去检查，没想到查出来白血病。”

老黄叹息到:“人呀，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各种问题，生病很正常的，我说句不好的话，你别见怪，白血病不好治呀，你心里要有预期，现在回去多陪陪她也好，尽尽孝心，有什么需要帮助你尽管开口。”

说实话，我之前还借过他的钱没还，现在主动说帮我忙，让我有点意外，虽然他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也不节约，关键时候，还算是比较义气。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能看开，自从检查报告出来，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但是这个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嘴上能看开，心里就是难过。”

说完我又喝了一杯酒，我是一个不会掩藏内心的人，明眼人就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只是相对于旁人，他知道内情罢了，“哎，谁也不想遇到这个事情，但是遇到了就躲不掉，成年人只能去解决问题，我之前有个朋友的长辈，也是得了白血病，花了很多钱，好像也没治好，白血病基本上就治不好，还费钱，做儿女只能尽力去治疗，能治成什么样，还得看老天保佑。”

“说实话，对于得白血病，也还能接受，只是毫无征兆，来的太突然，没有一点缓冲，让我难以忍受，就像走着路，突然被人打了，被车撞了那种感觉，没有一点准备，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自己手上也没钱，哎……”

成年人的叹息，多半是伴随的金钱的无能为力。

“我现在手上也没有多少钱，我先给你三千块，你先拿去应急，等我月底有笔钱到了，我再给你，这几年特殊情况，大家都没赚到钱，我也一样，要是前几年，我还能借你十万八万，今时不同往日，你也想开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呀，现在还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神仙，没有灵丹妙药，又不是拍戏，电影主角，什么都能很完美，只能尽力而为，只要有希望，砸锅卖铁也要治呀，不然一辈子都过意不去，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两份龙虾都做好端上来了，他便招呼我吃起来，我也是个奇葩，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东西，好像从我妈检查出结果以来，直到我妈下葬完成，所有事情处理完，也就是去死和下葬的那两天没怎么吃饭，事实上我基本上也是一顿一碗饭，自从学校出来以后，也就是刚开始工作那两三年，胃口好一些，近几年，都吃的比较少，所有经常有女孩子调戏我说到“真好养活，要是女生就好了，体重也这么瘦。”

只要有辣味，即便不好吃的东西，我也能吃两口，爱吃辣，已经刻进骨子里，在我家乡，鸡蛋羹都是加辣的，不管是吃面，还是吃烧烤，零食还是烧菜，都是少不了辣椒，不然索然无味，我经常去跟粤省的人喝粥，我都得加辣椒，经常被他们说是变态。

那一夜的小龙虾，虽然有辣味，但是各种香料还是不够入味，如果有评分的话，一百分也就是七十分，而之前常去那一家，给九十分，个头比较大，比较入味，哪怕是黄瓜和大蒜，吃的也不会剩下，只是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开了，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我们俩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后面还点了一些烧烤，羊肉串，牛肉串，茄子之类的，到最后东西，东西吃完了，四瓶酒也喝完了，我们两个人又喝了四瓶，但是就是不醉。

我记得那一天是有月亮的，只是不够明亮，人真是奇怪呀，你想喝醉的时候，喝不醉，每个人喝了四瓶酒，一瓶660ml，要不是明天要回去，估计那天我们两个人能喝十几瓶。

吃到差不多十二点，两个人便买单回去了，是他买的单，要是平时的话，估计我会抢着买单，现在妈妈这个情况，让不喜欢省钱的我也开始省钱了，本来他是想叫车给我送回去，我回去也不是很远，走路也就是20分钟的样子。

不记得那晚的夜色咋样，只记得月亮不圆，星光不够闪烁。记得回去的时候，澡也没洗，就直接睡了，还好是定了五点半的闹钟，没有耽误回去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