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修烨闻言侧眸望向姜许乐:“如何?”
姜许乐心口滚烫,眸光盈盈,禁不住为他事事念着自己的行为弯了嘴角。“我们七日后完婚如何?留些时间给事务繁忙的夫君为我准备婚礼。”
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柔婉端庄的容颜上透露出小女儿的娇俏。总在自己面前拘谨的姜许乐最近罕见地在他面前表露出对信任之人的娇态,阎修烨眼神微热,视线落在她弯弯的嘴角有一瞬的失神。“嗯。”
大太监从正主身上得到了准信,心情也愉悦,他精明的目光转了转,热切恭敬地朝姜许乐俯身敬礼:“那杂家就先行谢过摄政王妃了。”
阎修烨冷漠的俊脸难得温和,从不配合皇宫潜规矩的他破天荒丢了一锭元宝给太监,太监笑盈盈地又说了几句百年好合的讨喜话领了好几锭元宝才退去。姜许乐眼眶湿润,一时之间难以适从。她上辈子当真是眼瞎,求了一生的名正言顺的荣王妃,却成皇宫中人人的笑柄,未曾想她求之不得的,阎修烨早早捧到了她面前,是她不要也从不看。阎修烨脸色黑了黑:“你不喜这称呼?”
姜许乐顿时哭笑不得。哭的是他总误会她的意思,笑的是他时时关注她,容不得她受一丝委屈。她上前如妻子般整了整他微乱的衣领:“乱吃醋,是感动的,幸好我没有真嫁给荣王。”
阎修烨让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惹得耳边有些红,待她整理好便逃似地大步往前走:“走了,去办公务。”
姜许乐笑意盈盈挥手:“夫君,记得晚上来接我回家。”
阎修烨脚步一停,耳尖红透了。“嗯。”
姜许乐送别他回了屋后,眸光渐渐暗了下来。阎景行受的罚真轻啊,不过报复才刚刚开始。荣王府中,阎景行躺在榻上,左拥右抱美酒佳人,好不快活,可他的目光频频望向门口,神情焦躁不安。“父皇这次竟然对我下了这么重的罚,母妃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身旁的亲信们两两相望,左顾右盼,最终领头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尚未。”
果不其然下一刻荣王的酒杯便朝他的脑门砸了过来。“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暴怒不安的阎景行站起来左右踱步,随手发泄脾气。“晃晃铛铛。”
台面上的酒杯,墙壁边上的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这场惊惶持续了许久,从太阳高升到夕阳将至,宫里德妃娘娘的侍女们迟迟端着赔罪礼物过来,为首的德妃亲信又向阎景行说了许多安慰话才歇停下来。摄政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姜太傅府,姜许乐同姜太傅和姜夫人说了许多家常话,面色亦然红润了许多,绝美的容颜愈发出尘夺目。别扭的阎修烨悄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她,手动了动后停住,姜许乐了然一笑,柔声道:“夫君,拉我一下。”
粗粝带着厚茧的大手和白嫩细腻的素手相接,两个人皆是心尖一颤,马车调头前往摄政王府,空气开始变得静谧。姜许乐侧眸望过阎修烨冷酷肃杀的俊脸,试图打破沉默。“夫君,你说谣言全是讲我的错处,你若为我操办盛大的婚礼,可会影响你和摄政王府的声誉?”
阎修烨:“无碍。”
“夫君,我带的那婢女锦悦是姜知晓和荣王的人,所以我向娘要了位亲信侍女随我回去。”
“嗯。”
经历过一世的姜许乐倒也不恼,只是觉得他听着想要说多些话又碍于习惯说不出口的样子分外可爱,碎碎念念着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新鲜事。摄政王府,在房间外悠哉悠哉地指挥其他婢女做事的锦悦见到姜许乐带着一位面生的侍女回来,心里一慌,端正了姿态热切地迎到姜许乐跟前。“小姐,你回来了,你身边的这位是?”
先前姜许乐对锦悦信任纵容万分,导致锦悦经常不分主仆地跟姜许乐相处,言行举止放肆至极。念月看到她逾矩的行为不禁蹙眉,她身为姜家养出的亲卫死侍,名字又随了姜夫人的小字“月”,还未如此这般。姜许乐进了屋,朝念月微妙地使了个眼神,朗声开口道:“这是娘担忧我,给我的侍女,念月,以后她便负责管理我的贴身事务跟打理上下。”
紧随她身后的锦悦傻了眼,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小姐,这些事情不是一向由我来负责的吗?!”
姜许乐面露为难:“锦悦,这是娘的意思,娘说婚礼事宜与日后我身为摄政王妃,身边会有诸多琐事,怕我处理不及,念月出身落魄名门,在家族受的是管家的培训,让我万事要听她的建议。”
她从梳妆台下拿出两三件黄金镶嵌的首饰递给锦悦,愧疚贴心地安抚她道:“锦悦,这些日子你照顾我辛苦了,你放心日后你在我这的地位仅此于念月。”
锦悦看到金贵的首饰,双眼发亮,要知道姜知晓跟荣王也不能一下子出手这般大方,她拼命按捺住面上的贪婪,痛心道:“夫人也是一片好心,锦悦自是听从的。”
她眼珠子溜溜转,开始在如往常那般在姜许乐面前说好话。“小姐,自从上次荣王见你之后,讨了你生气,府中的婢女说,荣王离开时念念不忘你,好几日蹲守在王府外面,只是碍于摄政王和姜太傅才迫不得已离开。”
姜许乐听着她挑拨离间的话听得心烦,随便找了个由头支她离开屋子到外院,只在房中留下了自己和念月二人。连同姜许乐手中人一同接管的念月略微颔首,训练有素地报告。“探子回报,锦悦这些天并未与其他人接触过。”
她接下窗边信鸽子,取下信纸交给姜许乐:“这是姜知晓这几天寄往荣王府的信件。”
她特意留了心思没有完全说完。姜许乐知晓这是念月给她的训练,她字字看过纸上内容,目光落在信尾上的花纹图案和子上,冷然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