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旷野上一片热闹欢腾,整个鹰嘴崖似乎都被感染了。齐远山站在卫所的山坡上都看见了,心里的感慨颇多。 他甚至想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不会把老母亲和儿子留在齐家村。 他要把他们带在身边,也像那些村民一样,拉着儿子在雪地上奔跑。他娘在院门口看着他们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吃过晚饭,家里少了四个人,就显得空落落的。 孟爷爷有些不放心孙女儿,自己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楼里,就说让可儿给她做伴。 傅心慈本想说不用,只是无意中对上可儿惊喜的小眼神,不用两个字就咽了回去,剩下的只有点头了。 田氏知道女儿要给心慈去做伴,就背着人悄悄的嘱咐女儿两句:“可儿要听你心慈姐的话,也不要乱动你心慈姐的东西。”
“娘,我省得。”
“我们可儿最乖了。”
小丫头挺省心的,说到做到,就准备和心慈堂姐去后面的小楼。 宇儿看见了这情形,就有点着急了,哼哼唧唧的嘟囔着:“我也要和姐姐住一个屋子。”
孟爷爷有点为难,傅心慈却不觉得如何,宇儿才三岁,豆丁一个他能懂啥。 得到姐姐的允许,宇儿就要抱自己的被子。 “还是姐姐来吧。”
“嗯嗯。”
小家伙猛点头,拉着姐姐的衣襟,乐颠颠的跟在姐姐身后走了。 韩志很懂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和齐哥一起坐在孟爷爷身边。 今晚注定要劳心费神的,可儿还好会自己洗澡,宇儿到是想自己洗,傅心慈却不放心。 看着这小子一直捂着小鸟鸟的份上,傅心慈只拿着小水瓢简单的给他冲了冲,然后就擦干净了。 唉,刚刚过来的匆忙,忘了拿小家伙的里衣,这么冷的天气,还是晚上,傅心慈可懒的来回跑。 就把自己套头式的家居服上衣,拿出来给他套上。 哎呦还别说,跟小裙子似的都到了小腿,还挺好看的。 宇儿尤为喜欢上面蓝色小海豚的图案,小家伙稀罕的不得了,小胖手指着小海豚不停的问姐姐,“这是什么?”
“是小海豚啊。”
“小海豚是啥呀?”
“小海豚是生活在大海里面,一种长的像鱼的动物。”
傅心慈本想说小东西,可是想想海豚的个头好像不小,就把小字去掉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傅心慈也不知道该怎样讲,她只是知道海豚不属于鱼类,她也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误人子弟。 宇儿却听的津津有味,还会提出来自己的疑问:“姐姐,咱们家的海边会有海豚吗?”
“这个,姐姐还真的不知道。”
宇儿却很善解人意,和姐姐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姐姐,等以后咱们去海边的时候,多找找,没准儿咱们就能找到小海豚了。”
“嗯,我们宇儿的想法真不错,等明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咱们就去海边找找。”
“心慈姐姐,能带可儿去么?”
看着小丫头期待的小眼神,傅心慈笑着点点头。 可儿高兴了心慈姐姐答应带她去海边,高兴的结果就是睡不着。 宇儿更高兴了,天气暖和的时候,他可以去海边找小海豚。 傅心慈都要愁死了,她看着身侧两个小被窝里露出来的小脑袋,都想把他们塞进去不要在出来说话了。 只是两个小屁孩儿还不自知,小嘴儿得吧得吧的,还说个没完。 最后,傅心慈没坚持住,睡着了。她睡着的那一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世界啥时候才能安静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闭上眼睛渐迷糊,可儿就悄悄的和宇儿说:“嘘,宇儿,心慈姐姐睡着了,我们也睡觉吧。”
“嗯呐。”
可儿见宇儿答应了,才爬起来吹熄了油灯之后,又爬回自己的被窝。 傅心慈醒来的时候,有片刻的懵怔,直到听见自己的两侧绵长的呼吸声,才想起来她身边还睡着那两个小屁孩儿。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她左右手轻轻的摸了摸,还好,两个小家伙都没有蹬被子。 心道:还真让人省心。 就琢磨着,她要不要进空间里,和小伙伴们说一声今晚不能陪他们了。 暗夜里,啥声音好像都比白日里扩大了数倍,也让她轻易的听出来,两个小家伙的呼吸声并不稳定。 不用多想,傅心慈也能猜想到,他们是换了住处需要时间来适应。 怕他们随时可能惊醒,傅心慈很快打消了进空间的念头。 她也挺会劝自己的,能安安静静的睡一个好觉,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也许两个小家伙是真的折腾累了,天光见亮,傅心慈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睡的喷香。 傅心慈轻轻的起身,洗漱过后她先到了堂屋里,看看那些搭在绳子上的布料都已经全部干了。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吃过早饭就让堂姐们过来帮忙。就听见了她住的东屋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应该是两个小家伙醒了。 果然,等她走过去掀开门帘,就见宇儿迷迷瞪瞪的趴在枕头上揉眼睛,可儿也睡眼惺忪的找衣裳。 “在炕头的被子下面。”
傅心慈怕早晨的袄子凉,小家伙就不愿意穿衣裳,就把他们的衣裳都放在炕头捂着。 “心慈姐姐你真聪明。”
可儿见自己的袄子也在,摸起来热乎乎的,她只摸了一把,就拿起来宇儿的衣裳,想帮着宇儿穿衣裳。 “可儿穿自己的衣裳就好,宇儿的衣裳还是我来吧。”
“诶。”
傅心慈帮宇儿穿好了衣裳,才让他们自己去净房洗漱,自己则把被褥叠好。 吃过早饭,她又去找几位堂姐过来帮着做被子。 只是续棉花这一个环节有点难度,三个堂姐的技术似乎也不过关。 后来还是孟玉苏回去了,搬来了陶氏和李氏做救兵,大家才轻松一些。 身临其境,傅心慈才知道续棉花还真的是一个细致的活计,可不是谁都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