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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些年修行者对凡人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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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故土的一座小城内,一名白衣中年人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脸庞清瘦,身材修长。背上一柄长剑,腰间悬挂一枚浮云玉佩,行走之间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只是街上的行人为了生计奔波,没人多看他一眼。白衣中年人叹了口气,若是在一百年前,自己这样的六境修真者出现在凡尘俗世,哪一次不会引得万民朝拜!这才过了一百年,这些凡夫俗子就忘了世上还有修真者了吗?白衣中年人的脸上有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切要从一百年前说起……一百年前,修行者噩梦的开端。当秦军铁骑撞开修行门派的大门,当修行门派的上空传来天策府铁鹰锐士的鹰唳。当时还是二境修真者的白衣中年人躲在死人堆里,看着师兄师弟们在秦军箭阵中成片的倒下,看着御剑升空的师父师叔们被铁鹰锐士斩落云端,看着秦军的铁蹄踏在平时高高在上的师姐头颅。一切只因嬴政的那句:“大秦陆地之上不得有修行门派,大秦天上不得有飞剑升空!”

之后便是修真者们谈之痛断肝肠的“末世北奔”,从大秦到北境蛮荒的八千里路上,皆是修真者的血泪!白衣中年人至今都还会被梦中的鹰唳和马蹄声惊醒,那是他在北奔之路上经历的噩梦。“我徐机总有一天会带兵杀入统界城,亲手砍下嬴政的头颅,为师父为师姐为师门,为所有修行者报仇!”

那叫徐机的白衣中年人拔剑出鞘:“为了那一天,我刻苦修炼,百年时间从二境渡心魔跨天堑一路升到元婴六境,跋山涉水从北境蛮荒潜到东境,只要能助姬复复国成功,六国遗民必纷纷响应。到时大秦干戈四起,我再率军直入统界城,砍下嬴政狗头!”

正壮怀激烈之时,天空传来一声鹰唳!徐机脸色大变,急忙收剑归鞘抱头钻入旁边一个商贩的摊位之下,瑟瑟发抖。过了片刻见无动静,才慢慢伸出脑袋向天空望去,见只是一只普通的苍鹰在天空盘旋。接着他就听见了街上那些凡夫俗子对自己的嘲笑,“娘,这个大叔好生胆小,连只老鹰都怕。”

“就是,看着仙风道骨的,却是个孬种。我儿以后千万莫要学他,要学就学秦军锐士,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位娘子说得对,修真者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修真者?哼哼,鼠辈尔!在秦军面前只能抱头鼠窜。”

“蝼蚁安敢如此!”

徐机涨红着脸怒吼一声,双指向上斜举,背上长剑出鞘飞出,顿时一道耀眼的飞剑光芒从人群中掠过……一刻钟后,小城之中再无活口。徐机看了看头上盘旋的苍鹰,几次准备御剑将苍鹰斩成碎片,终究还是不敢。嬴政有令:大秦天上不得有飞剑升空!他还有大事要做,不能被铁鹰锐士盯上。徐机踩着满城血泊,走出城门。城外良田阡陌纵横,田里种着水稻,不少农民在田里弯腰除着杂草。这本是一副田园美景,徐机却在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这样的良田竟被这些贱民用来种植水稻!在一百年前这样的良田是用来种植专供修真者食用的紫金稻的啊!徐机不禁回忆起百年前的生活,自己和同门师兄弟们修炼完毕,总会有杂役送来香喷喷的紫金稻米饭,那紫金稻十年一熟,而且择地,非良田沃土不能出。紫金米清香软糯,呈紫金色,他一顿能吃三大碗。那时俗世王朝受修真门派控制,俗世韩国王室取举国之物力,结师门之欢心。那时的同门们吃的饭是十年一熟的紫金米,吃的菜是悬崖峭壁上长的山珍、栖息深海的海味。至于去悬崖峭壁上采摘山珍去深海中捕捞海味,会死多少人?师门从不考虑,不过是供养山上修真者的蝼蚁罢了,死不足惜。直到百年前秦人的铁骑踏上韩国的土地,天策府的铁鹰在师门上空唳鸣,修真们仓惶北奔……徐机再次痛苦的闭上眼睛,北境蛮荒的艰苦生活他实在不想回忆。在北境蛮荒寒冷的气候里,修真们和异兽搏斗,和蛮人相争,只为了那一口可怜的食物。不少修真者战死的时候,胃里都是空的……他还记得小师妹在被风雷豹尖锐的爪子划开胸膛的时候,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在她临死前给吃一顿饱饭,哪怕是粗粝的高粱米也成。还有那平时一向清冷高傲的二师姐,他视为女神的二师姐,为了一口鹿肉,钻进了那个肮脏老蛮人的帐篷……每次想到这些,徐机的心都在滴血。他猛然睁开眼睛,双目通红。背上长剑再次飞出,剑光掠过阡陌……农民张三直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背,然后又弯下腰拔着田里的杂草。张三一边拔着田里的杂草,一边在心中想着今年的收成,禾苗长势不错,今年应该是个丰年。虽然现在在打仗,乱兵随时会来抢走粮食。可也能偷偷藏下来一些,够一家撑到大秦平定叛乱。兵祸之下,农民虽然艰难。但总也比老人讲的百年前的日子好过些,听老人说百年前良田沃土都得拿来种植十年才熟一次的紫金稻,供山上仙师食用。农民只能在一些贫瘠的土地上种些粟米,那时候粮食永远不够吃,年年都会饿死人。这还不算,每家还得服徭役,去悬崖峭壁上采山珍,去深海捕海味供山上仙师食用。有很多人一去就没有回来……直到秦军到来,始皇帝颁布出那道“大秦陆地之上不得有修行门派,天上不得有飞剑升空”的律法后,农民才吃上了饱饭。“大郎今年十三岁了,虽然一顿要吃五碗饭,但也有一把子力气。等再过三年就让他去大秦从军,若是立下战功,不但全家从此衣食无忧,还可以得到修行秘籍的赏赐,那样大郎也可以像百年前的山上仙师一样修行了……”张三憧憬着,突然眼前一道光芒掠过,咽喉间一痛……红色的血滴落在青色的水稻叶子上,“啪嗒”一声。如百年前凡夫俗子的血泪……一望无垠的田野上,清风吹过青色的稻田,徐机一身白衣走在一片青色中,风吹起他的白衣飞扬,腰间系着的云纹玉佩叮当作响,手中提着的长剑上滴着鲜红的血。马蹄声响起,不远处秦人修建的直道上尘土漫天。“来了!”

徐机冷哼一声,解下腰间云纹玉佩,大喝一声“变!”

玉佩化成一团白云,徐机踏入云中。一片青色稻田中有白云升起,向直道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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