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无妨。”

柳素鳞拿出那张聂大户小妾的手印道：“金市东，去取聂娘子的手印。”

金市东不敢多耽误，立刻拿了张纸，走到聂娘子身边将与当年相同的手印摁了下来，立刻呈上。当堂比对的结果，虽说年纪改变，手掌大小有所改变，但掌纹、指纹却并无改变，成元荣、韩少伯、僖皇子都无话可说。想不到当年的凶手，竟然被救了。“聂娘子，并不是杀害赌坊之人的真凶。”

柳素鳞肯定，那时候的聂娘子并未练就如今的神功：“救她的人，才是真凶。”

“时隔多年，你要怎么找当初救聂娘子的人？”

韩少伯开口询问。方才看柳素鳞处理聂娘子，突然有种熟悉之感，记得那个被抹去了的大理寺卿柳冰，武功也是这般高，甚至对犯人，那眼神中也带着怜悯。只是这么好的人，差点连存在都会消失，不过还好，又这么个聪明的儿子留下。李忠看着柳素鳞，柳素鳞一声轻叹，将那张从贺彭越腹中的丹方取了出来：“答案就在这里。”

成元荣看了单方上的文字，不免觉得奇怪：“这……似乎是长生不老丹的丹方啊。”

“贺彭越死后，杨文光从他的胃里取出了一枚蜡丸，蜡丸里就藏着这张丹方。自然就不是什么长生不老丹。”

柳素鳞将丹方的来历说出，然后命差役端上一盆热水，展开丹方继续道：“我拿着这丹方研究了些时日，发现这丹方比寻常的丹方要厚。”

柳素鳞将丹方置于热水中，只见在热水的作用下，丹方分成了两层。柳素鳞拿出写了奇怪成分的表层，这才露出了下层，接着，柳素鳞往热水中倒了些不知名的药粉。那药粉融化后，原本的白纸竟然显现出了内容，是一份字据！众人看得哗然，这竟然是十年前，何连兴写给长生门掌门雷霆的字据，内容是用一具无名女尸替代聂大户的小妾，将人换出来后，可得多少银子。李忠看着水中的字据，双手握拳，柳素鳞却只是看着他道：“这就是贺彭越非得死的原因，只有他死了，这份被偷走的文书，才不会重现于世，不是吗？”

李忠几乎瞬间完成了思考，冷冷地看着柳素鳞道：“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究竟什么人会无聊到在她身上多花心思。”

柳素鳞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闭目思考着。韩少伯猜到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无耻勾当，但事已至此，也没了退路，于是道：“柳司直，有些事，今日终究要给个交代的。”

是啊，这个交代是逃不掉的。柳素鳞看着外面被郎中照顾的聂娘子，终于缓缓道：“因为聂娘子的身体中，藏了一把钥匙，而那把钥匙是寻找太祖密令用的。”

此话一出，堂上再次议论纷纷！太祖密令，这不是个传说吗？柳素鳞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太祖密令？“长生门的掌门，要太祖密令，究竟有和目的？我也想不到。”

柳素鳞终究没选择说破：“总之，今天聂娘子若是将我杀了，再自杀，‘李大人’你应该是最高兴的吧？”

毕竟威胁死了，案子就办不下去，而聂娘子死了，就可以对她的尸体开膛破肚，取出那枚藏着的钥匙了。“一派胡言！”

李忠的语气游戏诶颤抖，柳素鳞却只是眼神冰冷地看了他：“太祖密令，号令天下武林，你若是无心，又怎么会装疯诈死，换上李忠的皮囊，成为大理寺卿。”

李忠并不知道柳素鳞接下来还准备了什么招数对付他，但是他记得另一个关键之人，江舟刻。江舟刻曾经将一个废人从长生门救了出去，之后长生门的高手追杀江舟刻，结果风月楼横插一脚，竟然要保江舟刻，还说被救之人已经死了！李忠想起昨天柳素鳞去上清宫，秀玉真人亲自见了他。莫非，那人未死，就在上清宫？李忠突然觉得脊背发凉，风月楼的盈盈，这个贱人，骗了他倒也没办法，想不到到的是，江舟刻竟然能请动秀玉真人！“本官就是李忠。”

李忠断不能在这时候承认任何事，只能坚持到底。柳素鳞似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一名老道，牵着马来了。“奉真人之命，老道将东西给柳大人送来了。”

老道吆喝着。众人循声向外看，只见马车上，是一具棺材。“愣着干嘛，来人把东西抬到堂上啊。”

老道晃了晃手上的酒葫芦，嘿嘿笑道：“你们不会想让我这个老人家搬这东西吧？”

老道拍了拍那棺材，像是拍一位老友的肩膀。柳素鳞朝金市东点头，金市东立刻带人，去将棺材抬了进来。就在棺材落地瞬间，那老道手掌一抬，一股庞大的内力破空而入，击中棺材，只见那棺材盖子当即打开，里面那个无面的尸体，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尸体的出现，立刻吓得不少人脸色发白，外面的人更是不敢看地闭上了眼睛。“柳司直！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要胡乱吓人！”

苏明道更是被吓得语无伦次，老实说，他是开封府的官员，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棺材突然立起来，盖子又这么打开，真的就跟突然诈尸一样。而这棺材里的尸体还这么可怖。“棺材里的，才是真正的李忠，李大人。”

柳素鳞看着棺材，好一会儿才突然说出，一时，堂内堂外，竟然突然陷入了沉默。有人壮着胆子朝尸体看去，只见那尸体被割了面皮，斩断双手，似乎死前还受尽折磨！柳素鳞方才说，这才是真正的李大人？韩少伯和成元荣脸色都变得苍白，棺材里的才是李忠？“柳大人，你怎么证明他是真正的李大人！”

韩少伯自认，这些年审过无数案子，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同僚都认不出来，不免脑中出现了慌乱。而就在此时，花辞镜的声音传来：“我……我这里好像有证据。”

花辞镜终于从贡院回来了，她恰好听到韩少伯的问题，想起柳素鳞叮嘱她必须尽快取来的东西，看到尸体的她，再次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