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知道。”

“大人……”郭福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柳素鳞对花辞镜和金市东道：“你们两个互相照应。”

说完，柳素鳞推门而入。院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鼻，柳素鳞入内，却发现整个院子都晾着白绢，视线被遮挡，只有风起时，绢布轻轻晃动，透出条缝来，可以看到下一层白绢。柳素鳞上次来时，见过郭天，他记得郭天的眼神很干净，与充满算计的郭嗣，深藏不露的郭宿截然不同。柳素鳞绕过白绢，继续往前，但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端倪，是血迹。地上星星点点，还有刷洗的痕迹，这些都是血。柳素鳞顺着血迹查找，却发现这血迹竟然遍布整个院子！等他穿过了白绢遮挡后，见到了屋子，还有几只染缸，那股腐败的甜味就是自染缸而出，柳素鳞缓缓走到水缸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些染缸位于屋子的门窗两侧，而这些染缸里，竟然都有一具面目扭曲的尸体！他们或是穿着护院的衣裳，或是郭府的家丁、丫鬟，只有腹部，巨大的伤口，还有染缸中的肠胃。柳素鳞立刻在这别院寻找郭天。这些白绢还有染缸中的尸体绝不寻常。他们腹部的伤口，流出的东西，不像刀剑利器，倒像是被撕开的。这些凝固在脸上，至死都无法消除的恐惧，就算是柳素鳞，都觉得心神一震！整个别院就像一个用恐惧编织的囚笼，不仅让人不敢移动，更是让人心慌意乱。郭嗣为什么要让郭天在这种地方！柳素鳞找遍别院，都不见郭天，却在屋内，发现几页被撕下来的秘籍残卷，还有些意识不清而写下的只言片语。柳素鳞拿起秘籍残卷，越看脸色也越阴沉。这秘籍上，记录的根本不是武功，而是一种将人入蛊的术！这门武功，在后周时代，就已绝迹江湖，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汴梁？莫非郭天就是将这种东西，当成了他写的心法练了？这样岂不是——柳素鳞制止了自己的联想，将手中的残页捏得变形。郭天到底在哪儿！柳素鳞找遍了别院，只在一间屋内的屋顶，发现一个破洞。柳素鳞急忙沿着破洞查看，谁知刚上了破洞，就发现屋顶也发现了血迹，而那血迹，一点点连着，竟然翻墙，直接到了后院之外！柳素鳞看了一眼手中的残页，将其藏于身上。柳素鳞曾在族中的记录里，看到过这类蛊术，没有被种过蛊的人，练了这种术，只会全身气血混乱，无法坚持，自行就不练了。只有被蛊虫寄生之人，练了这种蛊术，气血混乱时，身体种的蛊虫就会疯狂生长，让种了蛊虫的人段时间内功力大涨，但紧接着，这大涨的功力，就会立刻被蛊虫吸收，中蛊之人就会陷入虚弱和嗜血之中。而这份虚弱和嗜血，会逼着中蛊之人杀人夺命，为那个蛊虫寻求血肉。被蛊虫寄生之人，又称蛊奴，要想豢养蛊奴，需得清楚蛊奴性情，依性格对蛊奴进行行动限制和控制。若是染缸中的人乃郭天所杀，那他定是惧怕这些被他害死之人，而这些人守着门窗，想来就是限制郭天行动的方法。难怪郭嗣升任了大理寺卿，反倒门庭寂寥，原来是怕郭天惹出什么麻烦。还是说郭嗣不知道郭天身上发生了什么。柳素鳞身为大理寺司直，那六具尸体，不管为奴为婢，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都要查清死因，最后都会缉拿郭天。难道不该请个高手先压制郭天，将那些尸体藏好，再把柳素鳞叫来吗。这些他只能事后去查，现在要紧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逼得郭天要弄破了天花板离开？翠微和小橙子一路说说笑笑，买了糖葫芦，举着风车，暂时忘却了婚事。两人路过虹桥时，遇上了个腿脚不便的独居老者，提了堆东西，走路甚是吃力，于是翠微和小橙子就上去帮忙了。那老者见是个俊俏小姑娘带着个弟弟，也没有防备，三人分担了东西，一路往老者的居处而去。这老者年轻时，喜欢寻幽探秘，见翠微年轻，小橙子又是个孩子，于是对两人道：“你们可知，这汴梁城原本叫什么？”

“大梁！”

小橙子笑道：“素鳞哥哥跟我说过！”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汴梁古时又名大梁，至今，已是七朝古都了。三皇五帝时代，大梁就是颛顼帝的封地。后来夏朝定都大梁，在大梁建了一座华美的都城。奈何夏朝气数尽了，那座古都，就这么被埋葬于地下。直到三家分晋后，魏国定都大梁。于是在这片已被岁月洗平的地方，建立了第二座都城。然而啊，七国最终也没留下，这座魏国的古都，也被埋在了黄土之中。这第三座城，是唐末天下大乱，朱温称帝时建的。然而朱温的天下存续不久，五代战乱不休，最终朱温的那座城，也被毁。接着就是第四座后晋的都城，第五座后汉，第六座后周，并延续至今的宋。“也就是说啊，咱们这脚下，至少埋了四座古都呢。”

老者在翠微和小橙子惊叹的目光中，得意地抚须，笑道：“我家到了，你们两个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我们不要水，要不老人家送我们一滴灯油吧！”

小橙子还没等翠微说话，突然开口，翠微急忙道：“小橙子……”可是要说什么呢，小橙子也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