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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汴京诡案录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向隅而泣(10)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向隅而泣(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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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来人,将裴艳姿送至开封府。”

王宣下令,让公差带着裴艳姿离开。然后转向柳素鳞道:“柳司直,你且继续。”

“我要说的,是北汉旧部利用郭嗣,意图行刺官家。”

柳素鳞要说的,可谓郭嗣最重的最。甚至某种意义上说,若不是郭嗣与犼纹者的关系,只怕要治郭嗣的罪还要等很久。“利用?”

郭嗣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但他很快就掩饰了下来。柳素鳞解释道:“因为犼纹者真正的合作对象是郭宿,而不是你。”

柳素鳞拿出了装有蛊虫的漆盒,其实这是郭宿故意留下,让柳素鳞发现的。目的就是要将一切都栽赃给郭嗣。而这个计划,是这样的:管家也就是犼纹者的郭福表面上一切都听郭嗣行事,一切都为郭嗣服务,然而实际上,却已经跟郭宿联盟,他们要利用郭天暗杀皇帝,最后将所有罪责都推给郭嗣,所以真正的弃子,是郭嗣。“弃子?”

郭嗣看向郭宿,只见郭宿跪着,既不承认也不狡辩。郭嗣手发颤,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郭宿:“你竟然……背着我跟犼纹者结盟?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郭宿。”

郭宿甚是平静:“跟父亲你不是一类人,犼纹者既然要抛弃你,自然不会选个和你一样的货色。”

郭嗣的眼神是那么茫然,眼前的郭宿让他无比陌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我,起能有你!”

“您可以说,没有你,怎会有我的今天。不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啊,父亲。”

郭宿突然私下了那个任打任骂的面具,转头朝着郭嗣露出了阴森的笑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父亲,你不高兴吗?”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听得郭嗣全身发抖。王宣看向郭宿,他也不明白为何郭宿对郭嗣会这样,只能问道:“郭宿,你即是郭嗣之子,为何不劝他向善,反倒助纣为虐,甚至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宿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只有谋逆罪,整个郭家才会诛九族啊。”

“郭宿!”

郭嗣怒喝,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得恐怖,郭宿现在就像个怪物,陌生、恐怖。然而郭宿却继续道:“父亲,我知道你怕死,我也知道,你想开枝散叶,你还想名垂千古,你望子成龙,你想当圣人,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应该如何拿走这些东西,最后发现,诛九族,才是我想要的。”

郭宿的话仿佛有魔力,听得在场众人全都不寒而栗。只有柳素鳞,他想起,郭宿跪在郭嗣面前,忍受郭嗣的无理取闹,忍受郭嗣的鞭子。他不知道这种虐待已经多少年了,只是世人却只会觉得这是个严父,是为了让郭宿成人。但柳素鳞却知道,只有父慈,才会子孝,而对子的慈,不应该是对乞丐的施舍。跪在郭嗣面前的郭宿,明明是亲生子,却像个卑微乞怜的乞丐,学到的,不是孝亲敬长,而是恐惧与憎恶。郭宿认罪,而整件事也与柳素鳞推断的,相差无几。其实早在太平兴国三年,也就是北汉灭亡前,犼纹者就已经潜入了宋土。当时官家率军攻打北汉,狂妄的北汉之主,认为有杨氏坐镇,不会输,因此派犼纹者潜入宋土,夺走宋土,切断官家后路。谁知最后,杨氏降宋,北汉灭,犼纹者就这么滞留宋土。但北汉虽灭,犼纹者却在,因此只要杀了宋皇,重立北汉大旗,那么天下依旧是北汉的。保持着这个想法,犼纹者在宋土物色可利用的棋子,因此选中了郭嗣。他们本以为协助郭嗣,让他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最终权倾天下,不是问题。奈何,郭嗣就像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永远沉溺在各种嫉贤妒能、小肚鸡肠、鸡毛蒜皮的泥潭中,郭嗣可以接将事情做得又绝又坏,但也足够蠢。只是听闻官家可能会找秘籍,就动手结交柳素鳞。发现羊皮卷,就想利用来报复柳素鳞。犼纹者自然也有耐心,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个枢密都承旨,这远远不够。就在此时,郭宿跟郭福结盟了。郭福给了郭嗣《冼化心法》和太祖密令的传说,让郭嗣以为有机可乘。最终拿到了心法,在取得官家信任时,又私下抄录了一份。由于郭宿向来表现得顺从,因此郭嗣定会让郭宿抄录后交给郭天练。于是郭嗣趁着抄录时,偷换了秘籍,换成蛊术。为了防止郭天发疯,这才将被郭天误杀的家奴,浸泡水缸中,置于门窗,郭天会因为愧疚而远离这些水缸,自然就能关在家里。而郭宿则炼成真正的心法,取得密令。谁知练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冼化心法》,柳素鳞最后还是给了假的。正当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郭嗣竟然升官,而且还有了要赐婚的消息。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但谁知,郭天竟然会抽空从屋顶逃走。而郭夫人,却求郭宿,退了与河间孙氏的联姻,与翠微郡主成婚。郭宿那一刻觉得郭夫人很虚伪。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她却只想着郭天,并不考虑,郭嗣本来就要郭天联姻,若是郭宿提出这种“非分之想”要面对什么。郭宿自然拒绝了,结果郭夫人竟然选择自杀也要救郭天。郭宿本想假扮柳素鳞,引导金市东、花辞镜发现尸体,却没想到,风月楼会来掺和,并将花辞镜引了出去。花辞镜引出去后,发现郭夫人身边的丫鬟已被郭天所杀。而这个丫鬟,经由仵作杨文光验尸,发现她的体内也有蛊虫。也就是说,这个丫鬟也被人控制了。而郭宿做下的决定,要将一切都栽赃给郭嗣。于是,柳素鳞开始查案后,郭福去找了郭嗣,并故意让金市东发现,然后再选择死亡,让柳素鳞误以为是郭嗣杀人灭口。只是这个计策,并没有成功。柳素鳞还是发现了真相,并且杨文光验尸后,确认,郭福是被犼纹者杀害,而且郭福并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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