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的人们自是不去管赫鲁赫心情好坏,该欢呼照样欢呼,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接下来的环节,由组委会颁发各等级奖项。雄壮、喜庆的乐曲声中,赵林然同其他代表一起走上舞台,面对颁奖嘉宾排成整齐一列,接受组委会颁奖。组委会主任自然要为第一名颁奖,此时他对面站的正是赵林然。二人四目相对,都在各自动着心思。赵林然心里在想:以柯大海和史霄汉的关系,柯大海肯定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么他会记恨自己吗?从今天对方做的事看,应该还是有原则的,否则就会装作未收到邮件了。但是否放过自己,是否找机会为老友报仇,还很难说。柯大海已经了解过史霄汉往事,也能理解赵林然的反击,并没有替人报仇打算,但看着赵林然还是很不舒服。毕竟史霄汉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现在却落得个傻乎乎街头流浪,这全是拜此年轻人所赐。自己也因史霄汉牵连,不但没升成秘书长,反倒丢了副秘书长职务,能看赵林然顺眼才怪。不过刚才柯大海已经有过这番心理活动,现在更多的是感叹和疑惑:果然年轻有为,老史与其作对实属不智。不知道那封举报邮件,是否出自他的手笔?如果真是他的话,他又是如何弄上录音的?除了已经案发的王、孟二人,还有谁呢?“祝贺!”
柯大海首先微笑伸手。赵林然跟着伸手相握:“谢谢!”
随后,柯大海为赵林然颁发获奖证书和冠名权授权书,两人再次热情握手,合影留念。人们只以为中间二人是英雄惜英雄,所以交流时间略长,却不知二人刚刚的一番心里活动。颁奖仪式结束,作为拔得头筹单位的负责人,赵林然做了表态发言,发言既不特别出彩,也并不平庸,略高于中规中矩。赵林然清楚得很,这段时间已经够出风头了,当下还是要尽量低调,有些话不讲为好,以免更遭人嫉妒。身为组委会主任,柯大海自然要讲话、做指示。他首先肯定了本次活动,也祝贺了获奖单位,尤其点赞了评优活动的第一名——崇诚县开发区。随后讲了发展民俗文化的初衷,期待各单位再接再厉,并预祝未来的民俗文化节获得成功。王八蛋,都不得好死!望着台上的一幕幕,赫鲁赫恨得牙根痒,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自知。雄壮的乐曲声中,整个评优活动圆满结束。崇诚开发区的人们不再控制情绪,飞一般的奔出大厅,快速乘车返回驻地。驻地酒店瞬间成了欢乐的海洋,人们唱啊跳啊,简直高兴坏了。也难怪人们如此兴奋,关键是太不容易了,活动后半段几乎步步是坎,能有这样圆满结果几乎都不敢想。赵林然在与众人互相祝贺后,专门去陪三位传承人了。三位老者虽然已是古稀,但也露出了孩童般笑容,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哎呀,说起来,自从被刷票逼成第十名,我都不敢想后面结局了,只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是呀,谁知道能走到最后,还拿了这样的好成绩。”
“功到自然成,老天长眼呀。”
“今天被带走那两个,绝对是接受了贿赂,任务就是对付我们。”
“那是肯定的。假如不是有关部门及时发现,并在关键节点带走那两个腐败分子,结果都不敢想呀。”
“也不知道咋发现的?”
“是呀,到底谁揭发的呢?”
三位老者不约而同看向赵林然。赵林然当然知道了,本来就是他带人截了“麻杆儿”,他就是车上那个礼帽男,也是他把录音片段发到了组委会指定邮箱里。之所以只发了王、孟两个专家的,是赵林然不想扩大影响,不想把自己和单位牵扯进去,只要能达到公正投票目的就行了。事实证明,这种操作是明智的,也取得了预计效果。其实自从赫鲁赫当场刁难开始,赵林然就对其进行调查,也发现了“麻杆儿”的存在。随后又发现有嫌疑人员进入专家住宿区,看身影、举动非常像“麻杆儿”,只是面目有所不同。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和四儿借人,玩了深夜截人戏码,也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这样的操作显然不能为外人道,于是赵林然含糊着回应:“公道自在人心,公道永在人间,邪不压正乃亘古真理。”
眼见三人还有追问意思,赵林然又赶忙转换话题,“这次评选只是开始,下一个重头戏,就是几个月后的民俗文化节。作为这次评优的第一名,又第一个获得冠名权,我们更受关注了,对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呀。”
果然,三人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分析起了对手出手方式,以及己方该做哪些准备。其实狐疑者何止三老?赫鲁赫更是纠结于事情如何败露,脑中接连闪过问号,以至于久久愣在现场,不知离去。储丽丽小心翼翼地等了很久,不得不出声提醒:“黑哥,人都走了。”
听到话音,赫鲁赫猛然转头,血红的双眼像鹰隼一般:“都是你这个臭表子,老子要让好多男人把你……”“嗡嗡嗡”,忽然响起的蜂鸣声,阻止了赫鲁赫挥起的拳头,储丽丽暂时躲过一劫。看到来电显示,赫鲁赫眼珠快速转动几下,谨慎地按下接听键。“败了是吧?”
手机里传来傅红寒声音。赫鲁赫马上揽过责任:“傅少,都是我办事不力,让姓赵的拿了第一,还免费获得了民俗文化节冠名权。”
“我们也要拿下冠名权。”
傅红寒道。“拿冠名权……是要花钱的。”
“一千万都砸出去了,再多几千万无所谓。”
“这,我,都。”
赫鲁赫一时不知如何表态。“这才有点意思,好戏才刚刚开始,照办就是。我很快就会回去,先让小霜去帮你。”
傅红寒说完这些,直接挂了电话。这就没事了?赫鲁赫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看着储丽丽道:“暂且饶你一回,再有下次,绝对把你卖到国外窑子里去。”
“谢谢黑哥!”
储丽丽又惊又喜。赫鲁赫没再应声,而是在脑中划着问号:傅红寒刚才什么意思?还要搞什么?他要亲自出手?正这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赫鲁赫立即快步走出大厅,来到车上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