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傅红寒所言,孙氏瓷艺火了,崇诚开发区火了,而且大火特火。当然了,火爆源于实力与创新,源于器中活影横空出世,也源于一路走来的坎坷与披荆斩棘。在反转的当天,孙氏与崇诚开发区就火了,但和接下来的火爆程度相比,只能算微火。随着视频进一步转发,随着现场见证者陆续揭秘,从第二天开始,无论网上还是现场,全是人满为患。网上主要以评论、转发甚至争论为主,有人专讲热门内容,有人专吵热度话题,有人就热衷于挑毛病。支持者认为,器中活影独一份,影响力已经走出国门,辐射世界,是国人的骄傲,更是民族的荣光。质疑者觉得,瓷器内运动现象有违常规,也与诸多运动规律不符,要么是夸大其词,要么是故意造假。为了回应质疑,更多视频、图片纷纷现身,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全面记录了真实的器中活影。争论不仅限于普通网友,许多专业人士也参与进来,甚至教授、院士也纷纷发声,从专业角度支持或疑问。好多团体更是频频联系,想要现场考察、见证、研究,为此不惜动用关系走后门。除了这些好事者,除了传统媒体、新媒体,普通观众也是与日俱增,都想亲自见证宝器。即使最终未能如愿,也更愿意留在现场,感受、聆听、讨论。还有一个重要群体——企业家、民俗专家来得更多,都来谈合作,而且个个条件都非常优厚,甚至不惜代价。对于打探器中活影消息的,开发区安排了专人回应,口径统一:器中活影已经存放在银行保险柜,至于银行信息不便透露,开发区和孙氏一贯重视并践行契约精神。合作、招商事宜,由瞿咏梅带着于陆、穆晓梅等人,专业对接,专业洽谈,专业运作。当然了,一些重要的大客户,赵林然会亲自接待。除此之外,行政、事业单位的召唤,也占用了赵林然等人大量时间,但大家不能有怨言,还必须尽量配合,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了。在文化节会期仅剩的三天时间里,光是协议就签了七百多份,其中正式生效合同二百零一份,业务涉及文化创新、生态治理技术、平安社区建设、高科技园区孵化。之前赵林然很上心的民俗文化创新,竟然引来了国内最大的民俗文化企业,合同刚一签订就预付了五千万保证金。截止到文化节闭幕,光是合同款就收了十亿多,另外还有保证金三亿八千万。在这几天里,大家几乎疲于应付,但也必须咬牙坚持着。用于陆的话讲,“数钱数到手抽筋,谈判谈得嗓子冒烟”。但人们依旧乐此不疲,每天忙并快乐着。通过此次文化节,崇诚开发区无论是经济、文化甚至政治上都收获巨大,为此县里五大班子全体到位,亲自为功臣们接风洗尘。事实上,不止崇诚开发区收获颇丰,甚至个别相关人员也有收获,比如司马红革。仅用半天时间,不但迅速调查清楚了事情真相,还促成了器中活影面世,身为调查组组长,司马红革自然很有功劳。当然了,到了副部这个层级,不能仅靠一时一事便梦想收获,但无疑增加了政治资本,也赢得了诸多赞誉,为此司马红革非常舒服。“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甜蜜的歌儿……”这天司马红革一边开门,一边轻哼着歌曲,却忽然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下班这么早?”
苏梓妍走上前去,接过母亲挎包:“司马部长,七点多了,好不好?我是正常下班,只不过你废寝忘食罢了。”
“是吗?这一天过得也太快了,真是时光如梭呀。”
司马红革换过拖鞋,笑着坐到了沙发上。“这几天心情这么好,是又要升职?”
“我这级别就别想了。主要是陆兴省的事处理得顺手罢了。”
“那就是说,调查清楚了孙氏偷技艺一事?真有人遇难了?”
“根本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羡慕嫉妒恨。人家孙氏瓷艺技艺惊人,造出人间至宝器中活影,崇诚开发区锐意进取,孙行悟、赵林然大难不死……”司马红革话到此处,反应过来,“你这是明知故问吧?”
苏梓妍故意摇头:“我又没参与其中,怎么知道这些,只是偶尔看到一些推送内容而已。照你这么说,赵林然不但没死,而且还立了大功,人品好,素质高,对吧?”
“啊,还可以吧。”
司马红革含糊着道。“我记得那天您好像说过,假如他不出那事,假如他人品没问题,您会促成我俩。”
苏梓妍旧事重提。司马红革马上否认:“我可没说促成,只是说不反对你们接触。”
“妈妈万岁,妈妈一言九鼎。”
苏梓妍立即欣喜欢呼。“可他毕竟无依无靠,也太能冒险了。”
“妈,你这是反悔了吗,说话不算数。”
“也不是不算数,只是……咳,咳。”
司马红革一时没了答对,赶忙用咳嗽打岔。其实在文化节现场那天,看到赵林然不屈的性格、顽强的品质,尤其知进退的风格,司马红革很是心动,觉得女儿跟他生活不会受苦。可是经过回首都后的冷静,她还是觉得两人不适合,关键赵林然不但没靠山,还偏偏能惹事,她很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司马红革才又说:“你好不容易放下了,就该……”难道母亲真得监听我俩通话?苏梓梓心中一动,神色随即严肃:“妈,我记得你那天好像就说过这话,你是依据什么判断的?”
“依据,依据,这不明摆着吗,你俩生活轨迹不同。”
司马红革随便应付后,马上换了话题,“妍妍,你看这样,他毕竟也不容易,我也想适当帮他一些,三年内帮他升到正处实职,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梓妍大声道。“正处实职,享受副厅待遇,好不好?”
“不好不好。”
“那我也没什么说得了。”
司马红革故意板着脸离去,心里却也不禁狐疑:明明联系越来越少,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怎么今天她又这样呢?难道是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