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一身的绿色手术服从头包到尾的，但这一身的绿色却撑得她大半夜的更加明艳，这大半夜看着她从手术室出来不像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倒像是吸足了精气艳光四射的妖精。“我来吧，姐妹。”

余淼让护士站护士休息。余淼抓起秦臻的手消毒清洗，秦臻疼地的瞬间清醒了。“你怎么在这？”

秦臻问道，这又不是余淼的私人诊疗室。“嗨，借调嘛。”

余淼挥挥手：“颅内取个血栓啦。”

余淼三两下就把秦臻处理好了，又给秦臻嗤喷上一层草药，那草药清凉沁润的，秦臻那种火烧一般的疼痛很快就压下去了一层。“不会留疤，也不会对孩子有影响，要不是碰到我，你就有的熬咯。”

余淼伸出纤纤玉指，在秦臻的脑门上点了一下，满口娇嗔。“余医生，这是你的餐。”

余淼洗完手，护士给余淼送来了宵夜，那外卖盒子是红厨的。秦臻知道这家店平时预定都很难，单单泡的茶叶都是甄嬛传里雪顶含翠的级别，蔬菜肉类都天然有机，一根香菜都可以用二维码查它的原产地，要是客人足够闲，可以调出来香菜它从嫩芽长到上餐桌的图片。说白一点红厨的食材都是特供的，普通人有钱也买不上，更别说外卖了。余淼点了蒜蓉鸭血，在里面挑挑拣拣：“要是血栓像是这鸭血一样好找就棒了。你不知道，开颅后找了血栓就找了半小时，都把我看饿了。”

秦臻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加吐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你也饿么？”

余淼看秦臻盯着她，就把饭盒推了一点过来。“不，我不饿。”

秦臻连忙拒绝。“把你妈送我医院去呗。”

余淼有说道。“费用我负担不起。”

秦臻不看鸭血了，低下头。把庄弼娴接出来后，秦臻就考虑到了余淼的私人疗养院，如果她还是商氏的首席秘书，她还可以想一想，现在她的荷包四面楚歌。余淼喝了喝一口可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嗝：“嗨，给你免单。”

免单？秦臻都被吓到了，这么大手笔？庄弼娴这样的情况要进入余淼的疗养院，最低护理水平也要半套房子每年。“做什么梦呢？”

余淼敲了一下秦臻的残手，把秦臻敲的整个人一缩，但不会影响到她的包扎：“真以为我能给你免单？你长得再美，我也不可能当冤大头啊。”

秦臻抱着残手躲：“你真给我免单我也会拒绝的。”

秦臻说的也是实话，就算余淼愿意给她免单，她也一定会拒绝。“但是，我可能让庄阿姨恢复。”

余淼下吃最后一口鸭血说道。“什么。”

秦臻一下站了起来。“我只是说可能。”

余淼开始收拾外卖盒子：“这么激动做什么？”

“有可能就有希望。”

秦臻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来回走动起来：“有希望就有方案。”

秦臻来回转圈，那年夏天，父亲不肯让自己去上高中，让自己跟着一个男人进厂，当时一个月就开到了5000，父亲两眼放光，自己却坚决不肯去打工。父亲藤条都抽断了两根，秦臻说自己找学校申请了助学计划，父亲一个啤酒瓶对着她的头轮过来！是母亲突然冲出来，死死地抱住她。那时候母亲就总是出现反应迟钝，说话牛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但就算这样，母亲还是磕磕绊绊跟邻居亲戚一家一家地借钱，去跟她们说秦臻学习成绩有多好，终于把秦臻的生活费借到了手，亲自把秦臻送去上学。所有人都知道父亲态度的情况下，孱弱又迟钝的母亲，是怎么说服别人把钱借给她，秦臻都不敢想。再后来，秦臻去上学了，那个禽兽父亲呢，每每烂醉回来都想起来是母亲送走了他的摇钱树，有时候还知道留着手让母亲能做家务，有时候照死了打。总之，秦臻上高中后，每见母亲一次，母亲的情况就越差，秦臻知道母亲对她的爱没有减少，但是她觉得母亲离她越来越远。后来，秦臻在商氏最风光大盛的时候，给母亲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母亲总在清醒跟迷糊之间，分不清现实跟想象，秦臻一切的光都照不到命苦的她身上。秦臻带母亲去过各种脑科医院，都说母亲这是陈伤，如果手术预后效果并不能保证也有可能适得其反，秦臻都快放弃了。但是余淼轻描淡写的说，可能，让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有重新“见到”母亲的机会。那个爱看书，会用清泉般的声音给秦臻讲史记，那个坚定的告诉小小自己，以后无论喜欢上谁，都要坚定勇敢的走下去。告诉自己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秦臻想要“找回”她整个童年的保护神，她感情路上的信仰。“别激动了，接下来呢？你就准备就这么一直躲着商行衍？”

余淼把外卖丢了，还看秦臻在来回踱步，点了点秦臻的脑门：“一直见不得光的人，保护不了母亲跟孩子。”

秦臻的脑海中翻过巨浪，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离开商行衍，她能做出什么，她以前的计划也就是顺利离职，卖了房子带着母亲跟孩子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但是母亲需要治疗，秦臻必须改变她的计划，她要留在盛城，发出自己的光来，在商行衍的视野里也稳稳当当财源滚滚。“明天我就给我妈办入院。”

秦臻敲定：“我今天先回去了。”

“聪明的宝贝。”

余淼看秦臻决定了，给秦臻的额头点了个赞。秦臻回家的时候，凌晨一点。但是秦臻一点都不困，满脑子都是怎么在盛城风风光光地混下去。“什么人？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在17楼大半夜了！”

秦臻刚要进楼道，就听到爆炸般的大嗓门，在这深夜里特别提神醒脑。秦臻抬眼一看，就看到步梯被一个庞大的身影堵住了。这是她的对门，是个“神仙”姐姐，秦臻这种早出晚归被破事折磨地奄奄一息的都知道她的信息：34岁，离过两次婚，174.8斤，号称被19个不同的总裁纠缠。秦臻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被神仙姐姐缠住了，神仙姐姐堵着楼道的门，不间断地输出：“你是不是觊觎老娘的美色？从前两天就发现你们在转了！看上我你也可以直说，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彩礼要188万，买房要写我的名字，你的工资卡跟你爸妈的退休金都要上交，但是你爸妈想要跟我们住那是不可能的，这些条件你不能满足的，拿什么打败我19个富可敌国总裁追求者？”

秦臻差点笑出来，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声音，让她神奇地感觉到放松跟真实。秦臻不经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倒霉，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双阴鸷的眼睛，他们是……秦臻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脑袋中迅速飞过人脸识别，这是郝德彪的保镖？！感谢商行衍的魔鬼训练，商行衍见过的狗秦臻都要叫得出名字，所以郝德彪的两个保镖秦臻只见过一次，但是这时候一下就想起来了。如果放在寻常人身上，根本不可能记得。郝德彪的身体怕是好了，不敢找商行衍，找到了自己，一旦自己被他们抓住，后果恐怕不堪设想。秦臻立刻转身逃跑，一边报警。其中的一个保镖一看，拿出一个电击棒，摁着神仙姐姐的头就压了上去。神仙姐姐瞬间浑身抖动，双眼翻为白眼。畜生！秦臻狠狠骂了一句，两个大男人还带电击棍，用来对付谁的一清二楚，也只有郝德彪会做这种下作的事。神仙姐姐无声倒下了，秦臻想要逃出楼道，却发现身后围上来一个保镖，秦臻道了一句该死：她刚刚太慌了，都没注意到一个保镖绕后追了上来。前面的保安也对着秦臻逼近上来。午夜的楼道，两头被堵，插翅难逃，秦臻生出一头汗。跑不了，完全没有缝隙供自己逃出去。“两位哥哥。”

眼看两位保镖越逼越近，秦臻索性把怀中的包包一扔，然后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工具：“这么粗鲁干什么，我又不像哥哥手上有电棍，怎么跑得了嘛？”

秦臻练习过名族舞，倒不是她小时候能有好的条件，是商行衍把她骗上床后，就挑剔她的柔韧性，专门给她报了一对一授课，那时秦臻还以为商行衍是愿意培养自己，练习很认真，舞蹈老师夸她一学就会，体型像是本身练过舞蹈的。秦臻的动作舒展灵动，转起来裙袂飞扬，更显得一双美腿又白又长，最后一个舒缓的收尾，对着拿着电击棒的保镖送出一个飞吻。这样的秦臻实在太好看了，拿着电击棒的保镖眼神发直，只想要把美的不真实的精灵捧在手心。“小心！”

绕后的保镖大喊一声，但是已经迟了。那神仙姐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过了保镖的电击枪，对着他的腰子就连电了三下，保镖抽搐地倒下。然后，神仙姐姐拿着电击棒，冲向绕后的保镖，气场直冲两米八：“真该死啊！我这么好看的脸，你们不被我电，居然还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