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殿驻足了。“宗主,有何吩咐。”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来,只见阴暗处走出了个人来,正是这第十殿的阎王,转轮王。“宁洛用了多长的时间过这十殿的?”
孟婆婆蹙眉问到。“一个时辰,宗主,这魔道少主,不得不防。”
转轮王低声说到,自是明白宗主同白狄魔道的交情的。孟婆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仍是直直朝前,脚步显然慢了。第十殿后,是一条小路,路口处立着一块石碑,刻着“黄泉路”三字。小路两边开满了妖红似火的彼岸花,很是热闹,反倒衬托出这里的凄凉寂静。再往前,便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声了,是一个断崖,低下万丈深渊,一侧,暗河水倾泄而下,形成了瀑布。一座长长的铁索桥延伸到了对面,这便是奈何桥了。对面,一座小木屋,木屋旁一个土台,为望乡台。宁洛就站在土台上,看着对面的孟婆婆,温文尔雅地笑着。“婆婆,别来无恙啊!”
宁洛走了过来,就站在铁索桥中央,发丝衣袍翻飞。“宁少主恢复地很好啊!”
孟婆婆亦是笑着走了过去,宁洛双腿并非天生残废,而是因走火入魔,她本以为医治好后,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却没想到他的武功竟比以前还深不可测了。“正因此事,亲自登门拜谢婆婆。”
宁洛笑地很有礼貌。“登门拜谢,你这是不请自入吧。”
孟婆婆却很是直接。“呵呵,婆婆只爽快人,宁洛确是有一事相商。”
宁洛扬笑,眸中掠过一丝精光。“屋内请。”
孟婆婆却是沉着双眸,一直担心的,似乎已经来了,当初答应宁亲王皆用西界一事,看样子注定要被牵扯进去的。入了小木屋,孟婆婆亲自为宁洛倒了杯茶。“可是孟婆汤?”
宁洛打趣地问到。“宁少主敢喝吗?”
孟婆婆笑着反问。“忘情之毒可不好受。”
宁洛说罢,端起茶来饮了一口。“宁少主,当初老身只答应把西界借与王爷一用,可没有答应连鬼宗都牵扯进去。”
孟婆婆先开了口,心下多多少少知道他此行目的。“既然借的是西界,应该包括西界底吧?”
宁洛亦是挑明了话。“西界底一动,整个地下世界皆毁,鬼宗也幸免!”
孟婆婆骤然蹙眉,脱口而出!“天帧帝一直找那三样东西,不是为淑妃陵,而是为了打开西界底。”
宁洛直截了当。孟婆婆道:“待上游工程结束,三样东西都到手了,大战一起,天帧帝便顾不上了!”
西界底是一个巨大的金矿,知道的人并不多,天朝年年入不敷出,国库年年亏空,难怪天帧帝会如此上心这事了!“战后,白狄亦需要这批财富,我可在别处重建一座鬼宗,只要婆婆点头。”
宁洛淡淡说到。孟婆婆看了宁洛良久,她知道,他这是先礼后兵,或者,他只是来告知她一声的。这个孩子,真真不像个孩子。“宁洛啊,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想那么远,如今太子殿下尚不知自己身份,三样东西亦没有集齐,这战争不一定能起。”
孟婆婆叹息到。宁洛淡淡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怎么不见少主?”
“流连花丛,都忘了回来了。”
孟婆婆笑着说到,楚隐,确实是流连花丛啊!“那么多年了,还未寻到噬心的解药吗?”
宁洛问到。“这解药啊,怕就是一个情字了,只是,这孩子本就无情,哪里解药啊!”
孟婆婆眸中掠过了一丝哀伤。“一生无情,无牵无挂,未尝不是件好事!”
宁洛感慨着站了起来。孟婆婆迟疑了须臾,亦是站了起来,道:“宁少主,破西界底一事真没得商量?”
“婆婆该准备准备了。”
宁洛淡淡说罢,便朝那铁索桥而去。孟婆婆却是一脸复杂了起来,当初真不该答应宁亲王的,本不问世事,却没想到西界最后会成为一切事端的源头。西界底若真被攻破,鬼宗能保得住多少呢?还要花费多少年的心血才能建造出这么一个远离一切纷繁复杂的清净之所呢?“来人,去东宫把少主找回来,就说鬼宗要迁移!”
蹙眉,厉声,全然没有了那一贯的慈爱之色。“是。”
隐在黑暗中鬼差立马现身,应声而去……东宫。桂嬷嬷已经回来了,彻夜不眠,如今太子殿下的音讯全无,且不说不好同宁洛少主交待,就是她这心里头亦难受着。事情扑朔迷离,真真假假难辨,到底是太子要摆脱天帧帝的掌控,同凌妃演出的戏码,还是天帧帝为牵制唐府,而令太子上演这被刺失踪的戏份呢?“嬷嬷怎么还不睡?”
是云容的声音,她怎么会回东宫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桂嬷嬷笑着问到,收起了一脸的纠结。“闲来无事,过来瞧瞧。”
云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淡淡答到,空了的一臂,袖子随风轻轻扬着。“殿下有下落了吗?”
桂嬷嬷试探地问到。“仍是下落不明。”
云容对这桂嬷嬷早有了戒备,就在知道唐梦真正怀孕的时候。桂嬷嬷眸中复杂掠过,也不再多试探,淡淡道:“云姑娘断了一臂,会怪凌妃娘娘吧。”
“嗯。”
云容点了点,她怎么会不怪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