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知道他没有心,但现在听到他这么冷漠的话语,苏冬梅心中还是生气的。“如果事情不成功,杰儿的前程……”“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自己建功立业,什么都要我为他铺垫好,他长个脑袋来有什么用?”
何冠林不耐烦地说道。苏冬梅的呼吸一窒,缓缓放开他的手。那是他们的儿子,唯一的一个儿子。明明说了,助王爷成事后,她的儿子也能被封侯拜爵,位极人臣。可现在他却说出这样冷血的话来。不,他一直以来都是冷血的。是她,还对他心存幻想。“我知道了,我会与杰儿说的。”
她轻轻低语,声音还是一贯的柔和,却多了一抹失落。苏冠林淡淡道:“你给我拿些迷药过来,能迷倒高手的那种。”
“你要做什么?”
苏冬梅下意识地问道。何冠林抬头看她,那眼神没有一点温度。苏冬梅没有再说话,起身离开:“晚点我让如姑给你送过来。”
如姑也早就爬了何冠林的床,她是知道的。以前她还会难受不舒服,但现在,她只感觉都一样。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疯子,女人之于他,也不过是发泄的工具。她用力握了握拳,从长长的地道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房子,拿了药让如姑给他送进去。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对身边的人道:“你去让杰儿回来一趟。”
只要是他的血脉就能打开那扇门,他不想要那些东西,她却很想要。那个老不死,当年并没有教她们真正的鬼医之术,她是知道的。这些年她的神医之名,只是一些表象,所以她一般不会轻易为别人出手,特别是重症。她想要那些传承,就算她不行了,也要传给她的孙儿。他不为孩子谋划,她来。她不会想到,等她的儿子千里迢迢去到那边后,却发现,那里面有价值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苏子怡将楚凌叶送回去后,自己才回到家。她现在在家里自由舒服了很多,家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宠她,甚至比起原来,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东西。“子怡,这么开心,去哪里了?”
苏子凡往外面走,看到她脚步轻快地往里走,温声笑道。“大哥要出去啊?没什么,刚才去姑奶奶那里了。”
苏子凡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下,却很快恢复:“子怡,姑奶奶那边,没事少些跑,上次慧琳就有意见了。”
“大哥很怕她吗?”
苏子怡轻轻问道:“那我以后少跑就是。”
“大哥不是说怕她,到底她才是姑奶奶的亲孙女,我们少惹为妙。”
“亲孙女?她不是何家的人吗?怎么就是亲孙女了?”
苏子凡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温声道:“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大哥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苏子怡看着大哥明显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暗暗凝思。何慧琳姓何,她一直以为她是何家的人。她也经常往姑奶奶那里跑,她一直都以为,那是因为何家的关系。姑奶奶的亲孙女姓何,也就是说,姑奶奶的男人,应该是姓何?何家的什么人?她很快去找到二哥苏子易,撒娇似的问道:“二哥,俊杰表叔姓什么的?”
她只知道叫俊杰表叔,至于姓什么,她不敢问,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她。对于孩子姓什么,姑奶奶一向是讳莫如深的。苏子易没有防备她,温声道:“姓何啊,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就是今天去见了姑奶奶,她似乎是想俊杰表叔了,我就好奇。”
她微微垂眸,陪苏子易胡扯了几句后,便找借口快速离开。姑奶奶的孩子姓何,也就是说姑奶奶的男人是何家的人。何家没有听说谁的妻子流落在外的,除非,姑奶奶是外室,没敢让别人知道。难怪她对孩子的姓一直讳莫如深了,外室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甚至连妾都不是。也难怪姑奶奶会对何泽明那么关心,感情都是一家人。可这个一家人,却让她感觉恶心。她没有在家里,又匆匆离开家,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最后,她决定去找楚凌叶。似乎,在这个城市里,她唯一还能相信,还能说说心里话的,只有那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苏子凡离开家后,也到了一家酒楼,走上二楼的一个雅间,推开门进去,看到里面坐着的季千澜。他眸色微暗,却很快调整过来,走进去坐下。“季公子,久等了。”
季千澜淡淡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晃了晃,笑道:“没什么,本公子也是刚来。”
苏子凡坐下,睨了他一眼,问候了两声无关紧要的话,就是不扯正题。季千澜脸上一直都是微笑,等他沉默下来后,他才轻笑道:“上次的事情,不知道苏公子考虑得如何了?”
苏子凡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季公子应该知道,我还做不了苏家的主。”
季千澜唇角轻勾,淡笑道:“也是,连自己是不是苏家的种都不确定,哪里敢做苏家的主?”
苏子凡的脸色骤变,再不复温润,彻底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季千澜唇角还是浅浅的笑:“苏公子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苏子凡阴冷地看着他,季千澜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笑着。好一会儿,他才放松下来,声音低哑道:“你知道了多少?”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想如何?”
“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是想合作而已。”
苏子凡冷冷地盯着他,他仍然不为所动。最后,苏子凡的表情跨下来:“我帮不了你什么。”
“据我所知,你爷爷有意想让你继承家主之位。”
季千澜淡淡道。苏子凡神色黯淡下来,他竟然连这样的秘密都知道。沉默良久,他才低沉道:“好,我答应你。”
季千澜笑着举起手中的杯子:“合作愉快。”
苏子凡很憋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了,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初他不答应,是感觉这个青年太年轻了,怎么可能成事?但现在,他用自己的手段让他相信,他或许,真有可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