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卉如缩着脖子四下里张望，生怕陆华才找到这来。“向晚，啥时候能上车，要不咱先上车吧。”

陆向晚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还有十分钟才检票呢。要不……”她抬手指指检票口前的厕所，“你上那待着，要是我爸来找你，你还能进去躲躲。”

陆香卉瞅了一眼想都没想就说：“行。”

陆华才总不能去女厕所找她，起身就往厕所走去，还没到厕所门口一阵扑鼻的“芬芳”迎面而来直冲鼻腔。这厕所怎么比农村的旱厕还臭！陆香卉皱着眉头用绿头巾捂了鼻子硬着头皮猫在厕所门口。陆向晚抿唇一笑，还别说陆香卉关键时候还挺能“吃”点苦头。汽车站这的厕所一天才打扫一次，白天天热里边的味道可想而知。好容易挨到检票，陆向晚慢悠悠向检票口走去，陆香卉熏的头晕脑涨的，直犯恶心也没忘了瞪大了眼珠子四处防着陆华才的出现。两人坐到车上，陆香卉才一把拽掉绿头巾猛喘了两口气，她感觉再晚一秒上车，她都要晕过去了。那厕所的味道残留在鼻腔里，这会喘气好像还有股子臭味儿。“姑，你迟早还得回厂里，这么躲着我爸啥时候是个头啊？”

陆向晚话音刚落一扭头就见陆华才推开检票员从检票口冲了进来。“哎哟我滴妈。”

陆香卉一个出溜就蹲到了座位底下，紧紧抱着头生怕被外头的陆华才瞧见。陆华才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前的陆向晚，一跺脚就冲着车子冲来。这时汽车发动缓缓开动，陆华才气极败坏地追着车子喊：“陆香卉我知道你在车上，你给老子滚下来！”

一车人都抻着脖子看追着车跑的陆华才，只有陆向晚默默拍了拍陆香卉，“起来了，他追不上的。”

陆香卉缓缓抬起眼，眼底带着几分慌张，喘息了半晌才敢坐回座位上。好悬，要是被陆华才追上，跟陆向晚去学手艺的事指定就黄了。她可不想后半辈子搭在陆华才这么个又抠又无能的废物身上。一路无话，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在珍泉镇停下。陆向晚带着陆香卉下了车直接去了镇子上最热闹的一条街，她记得上一世她在珍泉镇上做买卖的时候，那里有家理发店，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开的，手艺不算好，也不算差，整个镇上的人都在她那里剪头。走了快有一刻钟，陆向晚抬手指了指前方，“就那家店。”

陆香卉瞪大了眼睛瞅，“王大羊……”陆向晚：“王大美理发店。”

陆香卉扯扯唇角，六个字里她就认识两个半。理发店里王大美正坐在那嗑瓜子，见陆向晚和陆香卉进来，立马热情的招呼。“二位是要理发？”

陆向晚挑唇一笑，道，“大姐，你这招学徒不？”

王大美打量了二人一番，咧嘴笑了，“你俩谁想学？”

“我，我想学。”

陆香卉冲着王大美一个劲儿的笑。王大美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扯了扯嘴角，“你学，年纪有点大了吧。”

陆向晚压低声音道，“大姐我们是附近保密单位的，厂里没理发的，我们花钱学，会剪头就行。”

一听给钱，王大美眼珠子都亮了，“那中，我这手艺整个镇子都有名，跟我学差不了。”

陆向晚笑笑没说话，这一片就王大美一家理发店，想不出名都难。两人商量一番，最终王大美要了一百五十块学徒钱，管吃管住，保证一个月之内就把陆香卉教的会剪头。陆香卉乐的嘴都合不上，一个月她就能学会剪头？等她回厂子不就能先摆个理发的小摊子，到时候还怕挣不着钱？安顿好陆香卉，陆香晚便离开了理发店，这次来镇上她也不光是带陆香卉来学理发，还想看看镇上有没有卖党参，甘草这些药材的。大集上转了一圈，还真让她发现一家卖土药材的，不仅有党参，甘草还有枸杞，锁阳，都是野生的上好的药材。陆向晚看着药材的数量也不算多，加一块也就有小半面袋子的样子，直接谈好了价就包了圆。年前她怎么着也得去趟魔都，到时候就把这些药材带上，说不定还能发展一个新的商机。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陆向晚背着小半面袋子的草药直接回了家。一进单元门，就被坐在楼梯上的陆华才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把你姑带镇上去了？”

陆华才气极败坏地瞪着陆向晚，他早起去汽车站可是看到陆向晚在去珍泉镇的车上。陆向晚放下背上的面袋子，脸色一沉，“你哪只眼看到我带她去镇上了？”

“你……”陆华才一指陆向晚的鼻子尖，“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直在屋里听着外头动静的孙颂芝，生怕陆华才犯混，忍不住开了门。陆华才一见孙颂芝，火气直冲脑门，转身就朝孙颂芝去了，他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臭娘们，他敲了半天门还以为屋里门人，闹半天是孙颂芝故意不给他开。“你要干什么？”

陆向晚一步上前拦在门口，“你要在这犯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给老子滚开！”

陆华才一把将陆向晚推到一边，一脚把门踹开。孙颂芝躲认不急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妈！”

陆向晚几步跑到孙颂芝身边护住她，硬生挨了陆华才一脚。她猛一抬头，眼底快要喷火，陆华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跟她们娘俩动手。这时，张涛刚好从单元楼里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陆华才抬脚要踹陆向晚。他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就把陆华才给放倒了。“别动，我是警察。”

陆华才摔的七晕八素，好半天才看清按住他的人，是个身着墨绿色警服，头戴大盖帽的民警。“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我是陆向晚她爸。”

“不是误会，他把我妈打倒了，还想打我。”

陆向晚把孙颂芝扶起来，继续说道，“我妈已经要跟他离婚了，现在住在我这，他是来这闹事，找他姘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