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这天，孙颂芝起的特别早，仔细的洗了脸还抹上了陆向晚给她买的雪花膏。这段时间不用风吹日晒，营养又好，孙颂芝皮肤白了不少，脸颊也饱满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孙颂芝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老，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一点好看。“妈，起这么早。”

陆向晚忽然从身后搂住孙颂芝的肩头。她知道今天对孙颂芝来说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本来还怕孙颂芝会紧张害怕，没想到一起来就看到孙颂芝对着镜子笑。“妈，我帮您梳头吧。”

陆向晚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孙颂芝的头发。孙颂芝的头发又黑又密，还有自来卷，特别好看，就是这些年她要么剪成短发，要么就随意挽在脑后，从来没有好好打理过这一头漂亮的头发。陆向晚将孙颂芝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用小卡子别好耳边的碎发。孙颂芝抚了抚黑的发亮的头发笑了起来，“这么一梳人倒挺精神。”

“妈，我和姐长得都随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多好看，你就是不爱打扮，要是打扮起来，我瞧着厂里的那些家属哪个也赶不上你。”

陆向晚说的是实话，以前她们娘仨在乡下的时候，孙颂芝好看是出了名的。陆香卉那时候就是妒忌孙颂芝好看总有村里人乐意帮孙颂芝干活，才处处给她使绊子，在陆华才面前嚼舌头根子。“就你嘴甜。”

孙颂芝笑呵呵地点了下陆向晚的额头，娘俩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应该是我姐来了，我去开门。”

陆向晚快步跑到门口开了门。果然是陆向雨和张小鹏两个。“姐，姐夫快进来。”

陆向晚把两人让到屋里坐下。“妈呢？妈还好吗？”

陆向雨小声问道。孙颂芝打厨房出来在门厅摆上桌子，“我好的很，你俩没吃早饭吧，快过来吃早饭。”

陆向雨探头看了眼孙颂芝，眼底就是一亮，今天孙颂芝穿着陆向晚给她买的新衣裳，头发梳的油亮，打眼一看就像三十出头的小媳妇。陆向晚冲陆向雨抿嘴一笑，“咋样咱妈好看吧。”

陆向雨点点头，她还从来没见过孙颂芝收拾的这么利索过。“咱妈今天看着可真年轻。”

张小鹏咧嘴呵呵一笑。孙颂芝听的心里美滋滋的，冲里屋招招手，“都出来吃饭，向晚叫建勋也出来吃饭。”

顾建勋早就醒了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从屋里出来，一家人围坐到桌子前。陆向雨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偷偷打量孙颂芝，这可是离婚官司，还是公开审理，她昨晚都紧张的一宿没睡，生怕孙颂芝到法庭上害怕。“你老看我干啥，我脸上又没花。”

孙颂芝递了块馒头给陆向雨，“有你俩陪着我，妈不害怕。”

这孩子打进屋就盯着她看，她知道陆向雨是担心她害怕面对庭审上来旁听的那些人。顿了顿孙颂芝又道，“我知道离婚这事不光彩，肯定得有人笑话，妈不怕，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日子也不是活给别人看的，过得好不好，我自个心里有数。”

陆向雨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发酸。是啊，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她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可真叫一个窝心。“姐，你咋没穿我给你买的衣裳？”

陆向婉细细打量着陆向雨。姐姐不仅没穿她给买的那套毛呢套装，也没带她给买的手表，连最早她送的那件毛衣也没有穿。陆向雨扯扯唇角，“啊，那套啊，我没舍得穿。”

她哪是不舍得穿，天气刚冷的时候，她就拿出来穿上了，没想到她婆婆看到就问她衣服哪里来的。她实话实说是陆向晚给她买的，她婆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把她骂了一顿，说她不安份。又看到她手腕上陆向晚给买的新手表，不由分说就给她抢下去了。说她既然成家了，就别寻思别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背着张小鹏偷了汉子。她想把妹妹送的手表要回来，张小鹏的妈说什么都不给，当着她的面就把表摔在地上还跺了两脚。陆向雨委屈的捡起被踩坏的手表，心疼的不得了，她才戴了不到半个月啊，这可是妹妹辛辛苦苦赚的钱呐！张小鹏倒是向着她，可她知道张小鹏要是知道她被欺负，能找她婆婆大闹一场。要是她婆婆骂点不好听的话，只会更糟，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所有的苦都自个咽到肚子里。陆向晚瞧出陆向雨不对劲儿，吃完饭就把陆向雨叫到屋里，说让她帮着瞧瞧她今个穿哪件衣服。陆向雨一进屋，陆向晚就把门关起来，拉着姐姐在床上坐下，一脸认真地问道，“姐，你在婆家是不是受气了？我给你买的手表呢？”

陆向雨红着眼圈摇摇头，委屈又内疚地握住妹妹的手，“我没受气，就是手表被我摔坏了。等我找人修好就戴。”

孙颂这和陆华才闹离婚，都是陆向晚一个人忙前忙后，现在孙颂芝又住在陆向晚这里，她哪能再给妹妹添麻烦。好在张小鹏一直对她不错，上次顾建勋跟张小鹏说过男女之事后，两人也成了真正的夫妻，她就盼着能早点怀上个孩子，这样婆婆的疑心也能小点，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陆向晚根本不信手表是摔坏了。她太了解姐姐了，手表那样贵重的东西，陆向雨恨不能一点灰都不要沾上，怎么可能会不小心摔坏。再说那手表可是梅花牌的，质量好着呢，也不是摔一下就会坏的。“姐，咱们是姐妹，是家人，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向晚握紧陆向雨的手，“对了，建勋储备干部的考核胜出了，而且吴向东被人举报现在省里正调查呢，说不定你妹夫很快就是厂长了，你还怕什么，咱们谁都不用怕。”

她知道姐姐肯定是心里有所顾忌才不愿意把委屈说出来，虽然她也知道顾建勋这个储备干部的位置能不能保长久还很悬，但不妨先摆出来让陆向雨定定心。“真的？”

陆向雨眼底一亮，心思有些动摇。她不想说在婆家忍气吞声，确实也怕关系闹僵，对妹妹和妹夫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陆向雨犹豫再三，才把婆婆对她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告诉陆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