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款衣服多少钱？”

陆向晚问道。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扫了陆向晚两眼，挑唇一笑，道，“小姑娘这衣服可不便宜的啦，这可是外国货，最新款的！”

陆向晚抿唇一笑，她知道滑雪服根本就不是什么外国货，不出两年满大街都是这种衣服。流行的快，淘汰的也快，洗过几次水丝棉就不暖和了，而且这衣服的面料容易拨丝，不小心烫了，刮了就是一个洞，这样的衣服也就卖个新鲜。“老板，我是来拿货的，这不就滑雪服嘛，你给个价，合适我就多拿点。”

陆向晚挑唇一笑。女人看陆向晚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哎哟，小姑娘，没看出来你还挺识货的嘛，还知道这是滑雪服？”

这整个大楼可就她一家卖这滑雪服的，要不是来她这里瞧过，哪能知道滑雪服是啥，可她怎么对这么好看的姑娘半点印象都没有？顾建勋也挺吃惊，陆向晚张嘴就说出这衣服的名字，什么滑雪服，他连听都没听过，还以为是陆向晚随口胡说的，不过看老板这样子，她还说中了。陆向晚抿唇一笑，“在别的地方见过。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说太多了，现在滑雪服应该才刚刚有货，还没流行起来，要是真让她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是滑雪服的，她还真解释不来。“别的地方？”

女人眼底带上些许警惕，她们这个服装批发市场，谁家批衣裳的地方那都是保密的，特别是那些别人家没有的货，自己要是拿了，那指定是打死都别想问出拿货的地方。这小姑娘竟然说她在别的地方见过，难道是有人跟她寻到同一家拿货的地方了不成？她挑唇一笑，冲陆向晚招招手，“小姑娘，你要诚心想要，借一步说话。”

陆向晚抿了抿唇，走到女人身边。“小姑娘，你说在别的地方见过这滑雪服，你跟我说说在哪见的，他那给你什么价？”

这可把陆向晚问住了，她扯扯唇角，“我，我还真不太记得了，也没问价啊。”

女人明显不太相信，这衣服陆向晚明显挺中意的，哪能这么容易忘，八成就是不想告诉她。思忖片刻，女人把陆向晚往店里拉了拉，背转身压低声音道，“只要你告诉我在哪瞧见过这滑雪服，我这现在一件批三十，我再给你便宜五块。”

陆向晚一脸难色看着女人，“姐，我真忘了，你就按三十卖我，还有其它款式不？我想多挑几个款。”

她总不能跟人家说她是上辈子瞧见的，就算她真那么说，人家也肯定不会信。女人明显不高兴了，“你要是不告诉我，三十我可不能卖，你要想要，三十五！”

陆向晚啪地在自个嘴上打了一巴掌，她刚刚兴奋过头了，什么话都说，这会好了就为一句话一件就得多花五块钱。五块钱可不是小钱呐，十件就是五十，想想就觉得肉疼。她眼珠骨碌一转，猛地想起一个补救的办法，“姐，你先别生气嘛，我想起来了，我是在画报看过。”

“画报？”

女人皱着眉头将信将疑。陆向晚赶紧点头，“对，就是画报上，我就觉得画报上的人都穿这衣服，那肯定能流行啊。”

这话编的她自个都不怎么信，但女人却好像有点信了。“真是从画报上看的？”

女人抿了抿嘴。她干服装也有年头了，魔都这块的衣服款式多，她拿衣服也全靠着从走私那伙人手里买的画报。画报上的那些人穿什么，她就照着样的拿货，一准错不了。“那你挑吧，我再给你拿几个款式去。”

女人瞅瞅陆向晚。没想到这土里土气的丫头也知道看画报，不过也算这丫头有眼光，她瞧着这滑雪服今年上冬一准能流行起来。看女人不再追问，陆向晚也长松一口气，好在情急之下，她想到画报这个东西，其实厂里那边除了挂历，哪有什么画报，这年头也就魔都这种地方能有外头走私过来的画报什么的。少说也得再过个五六年这些东西才能进入内地。好在女人没有深问，要是深问指定她得露馅。不过这滑雪服三十一件拿货真不贵，到厂里一件怎么也能卖个百八十块。她打算拿个百来件，再拿点男式和小孩子的冬装，加上家里上次去金城批的那些货，到过年前应该是不用再进货了。不一会女人就拿着十几个款式和颜色的滑雪服过来了，陆向晚一眼就相中了，不得不说这个大姐的眼光很不错，挑的颜色和款式都特别招人。“这些我都要，一样来个十件。”

陆向晚点了点颜色款式，按着一样十件，正好一百三十件。女人一听她要这么多，脸上顿时挂了笑，赶紧给陆向晚备货去了。顾建勋帮着陆向晚一块点货打包，一百三十件滑雪服装了两个麻袋。“小姑娘，我说话算话，你按二十五一件给我就好啦。”

女人抿唇一笑。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挺阔绰，一下就拿掉一百多件，她瞧得出陆向晚也是卖服装的一把好手，也乐意便宜点交个朋友。“哎！那谢谢姐。”

陆向晚麻溜把钱点好递了过去。女人一边沾着吐沫数钱一边说道，“这衣服回去保你好卖，要是挣着钱了，拿货就上姐家来，姐保你在这拿的货都不愁卖。”

这一点不用女人说陆向晚也知道，女人铺子里的衣服确实又洋气又好看。她还在这看到了一脚蹬的弹力裤，要不是现在厂子那边天凉了，弹力裤也是能卖脱销的东西。见陆向晚还在瞅她铺子里的东西，女人眼珠一转，从案子底下扯出个尼龙袋子，“小姑娘，你来看看这个，你敢不敢卖！”

陆向晚看了顾建勋一眼，大步走到女人旁边。顺着她撑开的袋口一看，这袋子里装的竟然是牛仔裤！“这可是外国货，你懂的不啦？”

女人试探地问道。陆向晚点点头，她知道这意思就是说这衣服的来路不是那么正，八成是走私过来的东西。“你要是敢卖，姐给你这个数。”

女人伸手比划了比划。十五块！这简直是太便宜了！陆向晚心狠狠地动了，走私的牛仔裤质量不比薄点的毛呢裤子差，防风耐磨还能水洗，回厂里一条卖个四五十都不算多。可卖走私的东西是犯法的，厂子那么小的地方，又只有她一家卖的，万一真被人抓到了，她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