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白凤梅，她就瞧出白凤梅这人心底里还是挺正直的。新衣裳一挂上，摊子上的人就多了起来，陆向晚把价格告诉牛姐和白凤梅，小孩子的衣裳立马就卖出去两套。生意一下这么好可把牛姐和白凤梅乐的合不上嘴。眼看自由市场的人多起来，陆向晚跟牛姐和白凤梅打了声招呼顺道买了点菜便往家里走去。走到家门口，她思忖片刻，拎着菜又朝着总厂办公大楼去了。下午她就惦着顾建勋会不会因为晚回来的事被雷绮珊为难，刚到办公楼下，顾建勋就从楼里走了出来。他沉着一张脸，走的很快，却在看到陆向晚的时候，立马挑起唇角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货都运自由市场了？”

顾建勋说话间接过陆向晚手里的菜，将人搂进怀里。陆向晚点点头，“都运过去了，童装还卖了两套。你怎么样？雷厂长难为你没有？”

顾建勋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这次回来，他也本以为雷绮珊会借着他晚回来的事大作文章，没想到雷绮珊竟然只字未提。“没有？”

陆向晚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那废料的事，有结果了吗？”

顾建勋看了陆向晚一眼，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刚刚正是为这事恼火，雷绮珊先一步跟他说起废料的事，结果也正如他所料，废料将不再做为国有资产，各分厂可以有处理的权利。不过雷绮珊竟然提出要全厂招募可以给分厂处理废料的人。“怎么了？”

陆向晚看出顾建勋神色不对。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以雷绮珊的秉性，顾建勋晚回来三天这么好的把柄她怎么可能不做点文章。既然没有挑这个刺那肯定是有了更大的筹谋。顾建勋沉了口气，把废料的情况跟陆向晚说了说。陆向晚倒不吃惊，“雷厂长这么做倒也正常，既然是在全厂招募，那我也可以参加。”

她现在手里有正规的手续，就算有竟争者，她还有干过一段时间的经验在那放着。顾建勋沉了口气，拍拍陆向晚，“走吧，先回家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回来总觉得雷绮珊有些不一样了，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的转变，说话也不像从前那么冲了。就拿废渣这事来说，雷绮珊已经叫人把前期的工作都做完了，连招募细节都定好了，就等着通知他一下，让他也无话可说。他现在是副厂长，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偏袒陆向晚，这叫徇私。如果同意，那一只脚就踏到雷绮珊的圈套里了。以他对雷绮珊的了解，火车上那种蠢到家的事才是雷绮珊的作风。吃过晚饭，孙颂芝和陆香卉很识趣的早早躲进小屋听收音机去了。陆向晚泡了壶茶，准备在外屋看会书，顾建勋思忖片刻还是坐到陆向晚身边，一脸认真地问道：“媳妇，要是这次全厂招募清废渣的没有选上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男人无能？”

他以前光想着有了权就能保护得好陆向晚，没想到真有了权，才发现这东西却是把双刃剑，反倒把他困的束手束脚的。就算正正当当帮自己媳妇说句话都不行。这让他很进恼火。“怎么会呢。”

陆向晚温柔地拉上顾建勋的手，“咱们现在有药材的生意可做，还有衣服要卖，其实我都想了废渣的活干不干都行。”

王大川刚说一分厂厂长的儿子也想干这活，雷绮珊这边就说要全厂招募，这让她很难不去联想这里面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