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宁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愤恨,又是忌惮。是她把陆向晚引到破院的没错,可陆向晚也把她打晕了,怎么就没人提这事,顾建勋不提也就算了,她爸也没有提,陆向晚那一棍子打的可挺狠,到现在她后脑勺上还有个包呢。陆向晚看着钱宁宁脸上复杂的表情,也不想钱江太难堪就轻应了一声。“钱工快坐吧,好在这次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结果。”
钱江一看陆向晚应声了,才坐到凳子上又把带来的东西推过来,“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
说罢,他拉了钱宁宁一把,示意她也坐下。钱宁宁却盈着眼泪指着陆向晚道,“那她也打我了呢?这怎么算?我脑袋后头现在还有个包呢!”
看着陆向晚故做大方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装,打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想想陆向晚怕是一早就看出来她是有意引他们去破院,要不然也不会提前拿个棍子,那不就是为了打她的嘛。这个女人心机这么深,顾大哥肯定还被她蒙在鼓里。陆向晚也打了她,现在倒在这装起好人来了,她非得把陆向晚的真面目揭出来让顾大哥看清这个贱人才行。钱江一听这话,刚露出来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顾建勋的脸色也是一沉,本来陆向晚不想追究了,他也知道不能让钱江太难堪,也没想继续抓着不放,可这个钱宁宁真是太不识好歹了。钱宁宁一看两人脸色转变,心下顿时一喜,钱江知道她挨了打,肯定会对陆向晚改观,再加上她刚刚还那么委屈的道了歉,钱江怎么也得帮她说陆向晚两句。顾建勋肯定是没想到陆向晚是这种人,这下看陆向晚还怎么往下装。陆向晚沉着脸,一挑眉看向钱宁宁,她简直都要被这个蠢货给气笑了。“你看我干什么,你敢说你没打我?你进院子前就拿了根棍子,就是想打我的吧!”
钱宁宁生怕钱江和顾建勋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干脆说的再直白一点。陆向晚还敢瞪她,这分明就是心虚,不想让她说,越不让她说,她还偏要说,“姓陆的怎么不说话了,说啊,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也打了我,还把我打晕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道歉?”
顾建勋脸色阴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的快要凝出水来。不用问他都知道陆向晚为什么会打晕钱宁宁,肯定是钱宁宁一进院子就大声嚷嚷着想把里头的人引出来。钱江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也觉得陆向晚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把钱宁宁打晕,再看顾建勋的脸色这么不好,周身的气压又这么低,明显就是在隐忍的边缘,以他对钱宁宁的了解,就算是陆向晚拿棍子打了她,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还不赶紧坐下!”
钱江低喝一声,一张老脸都快要被钱宁宁丢光。这个丫头真真是被他惯坏了,是非不分,一味儿的争强好胜,要再搞出点什么事,他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建勋两口子。“爸,她也打我了!你怎么都不帮我说句话!”
钱宁宁又甩手又跺脚,眼中含着泪撒起娇来。以前爸爸可不是这样的,但凡她受一丁点的委屈都会站在她身后,帮她讨个公道的。“别胡闹!”
钱江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他几次想给钱宁宁一巴掌,可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心软了,每每一抬手,看到钱宁宁那张小脸,他就下不去手。可不打她,这丫头越发的无理,不闹出点事来,她是真不知道收敛。“爸,我这是胡闹嘛,她打我的包还在呢,不信你摸啊,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你以前都不会不帮我的……”钱宁宁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过分。钱江急的一脑门子汗,手举了又放,拳头捏了又松,只能又急又愧疚地不停地往陆向晚和顾建勋这边看。“钱宁宁!”
陆向晚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你说我打你?”
钱宁宁挑衅的迎上陆向晚的目光,“是,当着我爸和顾大哥的面,你敢不敢承认?”
她倒要看看陆向晚这个贱人怎么回答,她就是要让爸爸和顾大哥都知道陆向晚是个背地里使阴招下手还狠的坏女人。“是我打的你,因为你该打!”
陆向晚也不啰嗦,直接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说。钱江脸色越来越黑,陆向晚说的情况,跟他想的大差没差。“那你也是把我打晕了,要是里边有坏人,对我做什么事,你负得了责任嘛!”
钱宁宁还在犟。钱江一咬牙一跺脚一巴掌打在钱宁宁脸上,这一巴掌他没舍得用力,却还是啪的一声,很响!“爸?”
钱宁宁捂着脸愣了。爸爸竟然打她了?爸没帮她说话,竟然打她了?该挨打的不是陆向晚那个贱人嘛?顾建勋大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冷冷地道,“不送!”
要不是看在钱江的面子上,一个滚子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钱江臊红着一张脸拉着钱宁宁就往外走,还不住地对陆向晚道歉。钱宁宁倒是跟上劲儿了似的,又哭又闹就是不愿意走,她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不站在她这一边,她也没说假话,那种时候,万一她被坏人怎么样了,那不都怪陆向晚那个贱人嘛。顾大哥难道就想不到这些吗?“你们都觉得她好,觉得是我的错,我恨你们!”
钱宁宁一跺脚哭着跑出去。“对不起小顾,对不起小陆,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对不起。”
钱江连连说着对不起,心里还是担心钱宁宁,也跟着追了出去。顾建勋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压了压心里的火气,要是钱宁宁只是钱宁宁他根本不会这么生气。可钱宁宁还是他的妹妹,他本来还想要是钱宁宁真诚道歉,他就趁着这个机会把钱宁宁的身世跟钱江和陆向晚说一说。可现在他真是半点都不想再提。也许一辈子都不认回钱宁宁,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不认回钱宁宁,他又有负于父母临终前的誓言。现在他真是进退两难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