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了。此时的东北还带着冷意，吹在脸上很痛，不过几人情绪高涨，倒也走的飞快。周围是摆摊的人家，一条路上被浓浓的水蒸气笼罩着，充满着人间烟火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国企前，看到前面有不少工人蹲在地上，情绪都不是很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人一起上去，打算问问情况。“你们不是工人吗，怎么不去干活？”

现在这时候，国企工人应该都在生产线上，这份工作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铁饭碗，当上了工人，就可以干上一辈子，自己干的差不多了，还能让自己儿子女儿继续干，似乎世世代代都和工厂捆绑在了一起。“唉，工作都快没了，还干什么？”

一个工人抽着烟，烟雾中，他看到了满脸的迷茫。这话是什么意思？竟让几人摸不着头脑了，这铁饭碗还能丢掉不成？“看你们几个，肯定不是工人，就告诉你们吧，这厂子快要完了！我偷偷看了他们的账单，这个月订单少的可怜，只能四万多！”

国企一个月才有四万多，这多少令人不敢相信。可之前国企发展的多好呀，一个月几百万的赚着，所以多少工人都愿意在工厂里干。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要是哪一天，这事被捅出来了，大批的工人岂不是没有了工作，这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工人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更何况，东北还有这么多的国企，冶铁厂在这里，情况肯定比他们说的更糟糕。除楚韫之外，其他人根本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这几个工人打算跑路了才会这么说，但楚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他们分开，独自回到了东北军区。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事告诉李清碧。李清碧听了，但是也不太意外，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随着国家经济市场化，而国企的效率低下，管理落后，又受到了国外商品的冲击，导致国企亏损严重，入不敷出，债券太多，从而增加了不小的负担，国家为了保住国企，只能选择重组改革，之后可以抓住主要经济控制点，对市场进行宏观调控。对于效益一般的企业，国家也进行干预和改革，裁掉一部分工人以此来提高生产效率。从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不然只能被困在原地止步不前，国家经济也会变成一潭死水，而这些工人就是作为牺牲的代价。不少工人在九十年代末的下岗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工厂里本本分分的干了一辈子，安稳的日子就没有就没有，对他们来说是身体和精神的折磨，毕竟在他们的记忆当中，只有干了坏事的工人才会被赶出去。到了外面，没有工作，长期生活在工厂里的中年人无法获得最新的渠道，以至于只能去菜市场捡人家不要的菜吃，一家子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一波下岗潮是无法避免的，李清碧也在东北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有感情，多少不忍心。“清碧，你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当然可以，不过到了九七年，情况只会更严重，四十多万人会失去他们的工作。”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楚韫非常震惊，这么多人，国企难道真的要完了吗？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李清碧安慰道：“国企现在不赚钱了，得要经过改革才能活下去，所以工人们要么创业要么打工，首先就要除掉他们心头的那道坎，告诉他们，以后都没有铁饭碗了。”

听着她的话，楚韫也同意的点头。“行，现在已经有工人发现不对劲，先走了，要不就介绍到南方去打工吧，那里的就业机会很大。”

“好，一定要多多宣传，让工人们放下芥蒂，促进就业。”

吩咐完了之后，两人才挂了电话。回到了工厂，工人们还在干活，李清碧陷入了思考当中，就是空调的价格还是太贵了。在如今经济还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大家哪有这么多钱买东西？只有政府单位或者一些企业为了改善环境会买，或者运到最大的空调市场美国去，李清碧有很多是资源，所以国外的市场不用担心。想要做好国内市场，就要价格打下来，那就可以促进消费，要想价格降低，就需要寻找新的材料和工艺。李清碧给研发团队的人提出了一个好的可行方向去研究。“试试能不能发明出变频空调？”

此话一出，研发团队的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不过想想，或许是个可行的方向。“这个虽然困难，但是我们愿意试一试。”

“好，不过避免使用氟利昂。”

这一点李清碧强调了好几次。氟利昂对于环境危害大，可是现在的人还不清楚，有些生产空调的小厂就喜欢用氟利昂，根本没有想过会给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离开了研究室，李清碧在外头逛了一圈，正好接到了经销商打来的叶云熙电话，说想要签订下五百台的订单，她爽快答应。如今空调的良品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在整个空调行业都享有不错的口碑，连美的都过来和自己商量合作的事。对此李清碧当然不拒绝，她不喜欢树立敌人，要是能够实现双赢，那当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