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拽到楼梯间，裴钰狠狠一甩，顾承屿腰上的伤还没好，被这一下甩的差点撞在墙上。“姓顾的，你什么意思？想摆脱萱萱也不用把沈蕴拉出来当挡箭牌。”

裴钰阴沉着脸质问。顾承屿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衫，道：“我没有想摆脱萱萱，更不会把沈蕴当挡箭牌。”

“那你是什么意思？萱萱从小喜欢你，你不知道？”

“但我在心里只把她当妹妹。”

话音刚落，裴钰就狠狠一拳砸了过去，顾承屿被打的踉跄几步差点倒下。“你这是要毁了她！”

裴钰怒骂道。顾承屿擦去唇角的血站好，眼眸森然，“我无法拒绝她，更不能告诉她其实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知道为什么的。”

裴钰点了根烟，靠着墙缓缓蹲下。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只要顾承屿说只是把裴萱当妹妹的话，裴萱就又哭又闹，十五岁那年还因为这个自杀过一回。顾承屿也对她丝毫没有办法。“那沈蕴呢？”

裴钰沉默良久问：“你把沈蕴当什么？”

顾承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他想起沈蕴那张恬静美好的脸，眼里似有星星点点，逐渐亮了起来。最后他说：“我很欣赏她。”

裴钰回到病房的时候，裴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哥，承屿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裴萱看他回来以后迫不及待地问。裴钰愣愣地看着她，眼神空洞。他还没从刚才那一番话缓过神来。还是裴母拍了他一掌他才反应过来。“没，他说，要你好好养伤，别再为他牺牲什么。”

裴钰说的委婉，但也能听出话里顾承屿拒绝的意思。裴萱听了又哭起来，嘴里喊着：“我愿意，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承屿哥哥，我爱他！”

“萱萱，顾承屿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裴钰满眼无奈地提醒说。“那又怎样！他们之间根本一点感情也没有，承屿哥哥之所以会娶她，都是为了帮我！”

裴母见到裴萱这样，连忙将她揽进怀里，嘴里一边安慰她一边使眼色让裴钰快闭嘴。裴钰看着裴萱这幅模样，不想她继续这样自欺欺人，又怕她情绪失控想不开，只好离开。医院走廊里，裴钰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面接通的是一个声音略显兴奋的女生。“喂，裴钰哥哥？”

顾承屿回到华英公馆时，沈蕴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顾承屿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这个时间不睡，难道在等他？他不禁想到昨天他也是这个点回来，见到沈蕴也还在客厅。他走上楼，站在她的门外徘徊了几圈，犹豫良久，终于抬起手想要敲门，门却忽然一声响从里面打开了。顾承屿连忙收回手，掩唇轻咳了一声，瞥一眼沈蕴看到他后奇怪的眼神，转身离开道：“早点休息。”

顾承屿说完离开。“顾总这么晚了还站在门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沈蕴对着他的背影追问道。她看到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的更快。“没事，随便走走。”

看着男人局促的脚步声，沈蕴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五分钟前她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然后是门外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她压抑不住好奇开门，没想到真的是他。不过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说呢。沈蕴不禁有些疑惑，他站在门外，又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早上。沈蕴吃过早餐，程肆准时出现帮她换药。沈蕴看着微微泛白的伤口，问：“程医生，我这手什么时候可以拆绷带？”

程肆笑笑，“沈小姐这么快就厌烦我了，不想我来给你换药？”

沈蕴皱眉，不满他的玩笑。程肆仍旧是笑，道：“沈小姐未免也太心急了，等你伤口处感到痒时，才是伤口愈合的时候。”

沈蕴试着动了动绑着绷带的手指尖，长睫轻颤，“快了。”

出发去公司前，沈蕴将手机留在客厅，去了一趟卫生间。程肆躺在客厅沙发上补觉，被手机来电铃声打搅，他随手摸过手机想要挂断，却突然看见手机上跳动的“沈妍”两个字。他神色微动，摁了接通。“喂？”

对面是一个甜美的女声。程肆笑的不怀好意，他躺回沙发，压低了声音道：“她刚醒，还在洗手间。”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沈妍虽然和顾承屿不熟悉，但是对于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十分了解，电话里这个刻意掐着嗓子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顾承屿。程肆有些意外她能听出来区别，干脆换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谁？能这个点在她身边并且清楚地知道她刚醒的人，你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嗓音撩人隐匿着浅浅笑意。程肆的声音和顾承屿的一样有特色。沈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程肆还想再胡扯下去，但看到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打开，只好小声说了句，“嘘，秘密。”

沈蕴走过来看着程肆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程肆将手机递过去，指了指手机上的来电，也不补觉了，收拾东西离开。沈蕴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是沈妍打过来的，想也没想摁了挂断。程肆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为什么不接电话？”

“程医生对我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

沈蕴紧接着问道。程肆斜了斜脑袋，表情无辜，“你最好还是接一下。”

不然或许会有麻烦。程肆说完收拾好医药箱出门。沈蕴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再次打开的电话，还是摁了接通。“喂。”

沈蕴语气生硬。“沈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电话那头的沈妍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沈蕴不明所以，扫了一眼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的人，道：“程医生。”

沈妍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听着电话那头质问的语气，沈蕴知道一定是程肆又和她说了什么不正当的话，刻意让她误会了。但她懒得解释。“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没事挂电话了。”

沈妍怕她真的又把电话挂了，连忙道：“爸让你回家吃顿饭。”

见那头沉默，沈妍又嘱咐了一句：“不用麻烦顾总，你一个人回来就好。”